“怎么了？你干什么呢？”程博光等了一会儿，见人来齐了也不见谢天和的踪影，想了想，直接开口骂了起来：“快上课了，知不知道，你在那闲聊，有没有一点组织性和纪律性？”
毕竟在旁人看来，他和陆扬的误会没有解除，破口大骂，无辜找茬才是常态。那些看热闹的人心态也是如此，两天的铺垫了，人人觉得，今天副县长会对陆扬做出最终的惩罚。
他们绝对不想不到的是，今天做出惩罚不假，可惜不是对陆扬。等于说，他们不买票过来看戏，两位男主演，额外送了他们一场超级大反转的戏码。唯一美中不足，是大反派谢天和的缺席。
郑锐也嗓音低沉地说道：“小陆，不要再说了，全部的人听着你呢，注意形象，不要给招商局的领导阶层抹黑。”
郑局长的态度中规中矩，陆扬的表现，确实应该警告。只是他的实际立场，仍然没有人看清，哪怕陆扬，在郑锐好心警告他们提防谢天和的陷害后，也捉摸不透的局长大人的态度了。
带着局长团，态度飘忽不定，好像自成一派，他才是幕后掌控全局的操纵者一样……
面对两位顶级领导的同时告诫，陆扬没有理会程博光，微笑向郑锐点头示意：“对不起局长，我聊得兴起，没注意到课堂上鸦雀无声，让你失望了，以后一定改正，不会再犯。”
“嗯，知错要改。”郑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正常来讲，工作时间闲聊两句属实算不得什么，招商局又不真的是学校，说话会打扰同学学习，考不上大学，一生尽废。没那么严重。
可是，陆扬的态度，让一贯对他不满的程博光爆发了，快步上前，鼻尖几乎撞到陆扬的下巴上了，脸对脸吼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上课了，我叫你闭嘴！”
陆扬不畏惧地看着他，耸耸肩在，轻描淡写道：“不好意思县长，我听见你说的话了，打算先向局长道歉，再回答你的问话。可惜你没给我把气儿喘匀的机会。”
顿了顿，他又极度欠揍地问道：“上课了吗？没听见翟教授宣布啊？”
“教授等你说呢，堂堂招商副主任，你不说完，谁敢插嘴啊？”程博光冷嘲热讽道。
谁也不知陆扬今天怎么了，对于人情世故的判断基本为零，居然沾沾自喜道：“是吗，我有那么大的威力吗？要是如此，我说话时，客户不敢打断，那我出去招商，岂不是百战百胜？”
“你……”程博光的脸都青了，咬牙一指外面，咬牙道：“你给我滚出去，课堂上不需要你这种害群之马。平时成绩照扣不误，今天将你算作旷课处理。骂了你两天，我也累了，懒得搭理你！”
陆扬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纹丝不动，眼睛和程博光对视，火星四溅，挑衅意味十足。
下面围观的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舍不得眨眼，害怕错过好戏。他们不敢说话，纷纷和同伴用眼神交流：“太好了，陆主任忍不住，终于要爆发了。”
“对啊，硬碰硬最有意思了，今天特意来一趟，值！”
“待会儿打起来，得躲远点，谁也不忙，免得费力不讨好，还溅一身血……”
他们兴奋不已，谁也没有注意到。作为陆扬同桌的穆若依，表情云淡风轻，一点担心看不出来，这不符合常理。要知道，前两天，陆扬被处处针对的时候，她可是担心到哭了的。
没来得及给太多时间思考，程博光再度发话了，说道：“滚出去。”
陆扬笑了笑：“凭什么？”
“你身为领导干部，不遵守纪律，影响培训，破坏团结，起了不好的带动作用。我身为副县长，让你出去，难道你不服吗？”程博光回答道，很生气的样子。
“那昨天和前天呢，又是因为什么，你没有理由，故意针对，我什么也没说，等了两天，程副县长不给个解释吗？”陆扬开始翻起了旧账，叫0嚣道：
“莫非你看我不顺眼，和我有什么私人恩怨？公报私仇，你当副县长的，称职吗？”
程博光怒极反笑，瞥了一眼紧张到发抖的王猛，和不明所以、等着看热闹的冯虎，解释道：
“行啊，你不是要个说法吗，我给你！我为什么要针对你？是因为你做了错事，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等着你主动向我承认错误！”
“有毛病，我问心无愧，除了被窝里的事情，其他一切全能摆在台面上说，没有见不得人的，我没有做过错事！除非你管上课打哈欠叫犯错，那我无话可说。”陆扬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程博光突然大喊道：“冯虎，你给我站起来，三天前的晚上，你去我房间里面行贿，是不是陆主任指使你的？”
冯虎看戏正津津有味，打算陆扬落马后去找谢天和邀功呢，没想到副县长一下子调转枪头，把他给揪了出来。
他吓了一跳，不过倒也无妨。按照计划，他可以和陆扬同归于尽，然后下乡扶贫几个月，回来接替陆扬副主任的位置。
数次给王猛递去眼神儿，然而王猛并不看他，手机短信也视而不见。没有办法，冯虎只能独自起身，表演事先安排好剧本上的戏份。
“对不起，副县长，那天是我一时糊涂，已经当面给你认错了。今天我再次道歉，是我没有遵守公务员的准则，犯错受罚，我无怨无悔。不过那件事情不是陆主任指使我的，请你不要责罚他！”
冯虎站起身来，谦卑地认错道歉，态度非常平和，早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人群一阵惊呼，大家眼珠子差点瞪掉，惊讶地看着冯虎。行呀，好小子，招商本领低微，有没有身份背景，本来将是碌碌无为的一声，没想到他却卷入了非常复杂的案件当中。
不管是作为谁的替罪羊也好，被人拿着当枪使也罢，都足够令众人刮目相看的了。今天，冯虎出了他平凡一生中，最大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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