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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雁文学 > 乐安瞿若白 > 第72章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一切
 
“离开?她从未在你身边,又何来离开一说,高剑枫,你太高估自己了。”瞿若白轻笑,眸光深沉锐利。

而高剑枫明显变了脸色,瞿若白的话无疑刺中了他的要害,时刻的提醒着他,乐安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他,哪怕是一分一秒。

“如果你这趟来只是为了质问我关于竞选的事,那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无所谓。”瞿若白清冷的丢出一句,便让向月送客。

而高剑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依旧站在那里,唇边竟扬起嘲讽的笑,“那个位置我的确付出了很大的心力,但和乐安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瞿若白,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陪着乐安身边,竭尽全力的照顾她,守护她。”

瞿若白放下手中金笔,目光沉寂的凝视了他半响,原来,高剑枫此番前来是向他宣战的,呵,还真有些可笑,他也不掂量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不劳你费心。”

“好好照顾?”高剑枫冷笑着,“瞿若白,你究竟是如何照顾她的?照顾到她家破人亡,照顾到她净身出户!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她。瞿若白,三年夫妻,你知道乐安的喜好吗?你体谅过她的孤单吗?你懂得她的无助于绝望吗?”

瞿若白沉冷无语,因为,他的确被高剑枫问住了。是的,他不知道,他统统不了解。

“乐安喜欢轻音乐,喜欢漫画,喜欢柯南,喜欢薯片,她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她也曾有激情,有梦想,她当医生,是因为她想亲手迎接每一个新生命的降临,你永远无法体会那在她心中有多么神圣。这些,你统统不知道,瞿若白,你根本不配爱她。”高剑枫的声音停顿,嗓音有些微的哽咽。想起郊区工厂前发生的那一切,他至今仍心有余悸,却又觉得极为讽刺。

“还记得郊区工厂吗?当时,她独自一人绝望的等着你,那么晚,郊外了无人迹,一个女孩子深夜等在那里有多危险可想而知。她差点就被人欺负,而你,根本不听她解释半句,就直接判了她死刑。瞿若白,你还觉得你有资格爱她吗?”

面对高剑枫的声声质问,瞿若白俊颜波澜不惊,深若海洋的墨眸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高剑枫离开后,瞿若白独自矗立在落地窗前,站在二十二层的高度,居高临下的俯瞰众生,隐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手背上青色血管暴起,不时传出骨节撞击的脆响。这座大厦是在他手中拔地而起,落成之日,他站在这里,对自己说,他要将眼前的一切掌控在股掌之间。

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有你无法预知的人和事。乔乐安,她就是他生命中的意外,她的出现丝毫不在他预料,扰乱了他人生预设的轨迹,明知疼痛,却融入了血肉,无法割舍。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一片片拼凑。他忆起那一夜乐安苍白的、哭泣着的脸,她一身的狼狈,还有她看到他时,眸中闪动的无助与渴望……那个时候,她一定是不是很伤心?会不会很害怕?而这些,他统统忽略了,他的眼中只有高剑枫抱着她的那一幕,他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是的,嫉妒。他一直是嫉妒高剑枫的,他嫉妒他陪伴了乐安三年,他嫉妒他守护乐安成长,而自己却生生错过。

“瞿总,程海投资的人已经来了,正在会议室中等您。”秘书向月敲门进入。

“让他们等,我出去一趟。”瞿若白拎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大步向外走去。

“瞿总,可是……”未等向月将话说完,他已经不见了人影。

*

另一处,市中心医院的加护病房中。

雪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枯瘦如柴,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但她的唇角一直含着笑,目光清明。她的手掌握着一只年轻的手,那只手干净修长,如完美的艺术品。

“乐安,你来了。”老人的声音沙哑。

“董老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看您。”乐安温润的笑,眸中却盈动着泪光。

这位老人是医科大副校长,有名的医学教授,也是乐安曾经的导师。

“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我本不愿打扰你。这次找你来,是有个东西想要交给你。”董教授指了指床头的抽屉,乐安会意,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几本老旧的日记本,一页页翻开,发现竟然是妇产科各种病例总结的手稿。

“这是?”

“这是我从医五十年来总结的各种病例手稿,本来打算整理出版,没想到说病就病,现在是力不从心了。”董教授叹息,用力握紧了乐安的手,“乐安,你是我所带的学生中最善良,最有医德的一个,将这些东西交给你,我放心,希望我毕生的心血可以为医学事业做出贡献。”

乐安有些惭愧的低头,“董老师,我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

董教授看着她,慈爱一笑,“赵水水和我说过你的事,乐安,人生长路漫漫,我们怎么可以被小小的挫折击垮呢。贝多芬在耳聋后,仍然创作了《第九交响曲》,流传百世。乐安,你要相信自己,这世上没有什么砍是过不去的。”

董教授的一番话重新点燃了乐安的希望,从医院走出来,她让赵水水帮忙联系做复健,赵水水看起来似乎比她还要激动。

回程的地铁中,她不时的看向自己的右手,唇边含着一丝自嘲的笑。曾经,她不曾尝试就放弃了,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无能而软弱。

回到居住的小区楼下已经傍晚七点多。这个时间,楼下一片沉寂,楼上是万家灯火。而那些昏黄温暖的灯光,都与她无关。

乐安沿着弯曲的小路行走,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远远的,只见楼门前不远处停着一辆招摇的路虎车,而对面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他微垂着头,两指间烟光忽明忽暗,灯影在他身后拖得修长。

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低调奢华,只是,莫名的多了一分苍凉。

“瞿若白?”乐安眉心淡淡锁起。

瞿若白依旧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穿透萦绕的烟雾,静静凝望着她,那目光包含了太多的复杂的情绪,乐安读不懂。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就深的像海一样。

僵持片刻,他熄灭手中烟蒂,一步步向她走来,高大的身体完全的遮住了她头顶的光线。

乐安微扬着下巴看他,目光极淡。“找我有事吗?”

“搬回这里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担心你。”

乐安温温的笑,很平淡的那种,没有半分嘲弄。“瞿总贵人多忘事,我们的契约已经到期了,我没有理由继续住在你那里。”

又是良久的沉默,瞿若白深深的看着她,睫毛都没颤动一下,“安安,没有契约,只是我想你留在我身边,可以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语气中有无奈,更多的是伤感。

乐安淡漠的摇头,唇边含着一丝苦笑。从她下决心搬出他公寓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真的结束了。明明知道没有结局,何必还要在爱情里苦苦挣扎,这一次,她决定放过自己。

瞿若白的神情很受伤,他吃力的点了下头,唇角的笑很勉强。“那好,乐安,用我所拥有的一切,买断你一生,这样呢?这样可以吗?”瞿若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竟然在微微的发颤,呵,原来,他居然在怕,怕她拒绝。

乐安无奈的叹息,刚要开口,却被瞿若白一把搂入怀中。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若白,你喝酒了?”

瞿若白紧紧的抱住她,头埋在她柔软的发间,深深的吸允着。“安安,别急着拒绝,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多久我都愿意等。”

良久,他放开她,却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十指相扣。“陪我去个地方。”

乐安没想到瞿若白会将她带到海滨的豪华游轮上。夜色极深,夜晚的海滨是整个S市最热闹繁华的场所。

乐安和瞿若白并肩站在甲板上,汽笛声声振动着她的耳膜。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乐安清冷的问道,或许以前她不懂,但现在,她早已知晓那些繁华的游轮中,承载的是多么腐朽不堪的东西。

瞿若白侧头看向她,目光极深。“乐安,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一切。”

乐安蹙眉,略有些不解。

瞿若白轻笑,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然后点燃了一根烟蒂,随意吸了两口,烟雾随着海风很快消散。

“S市一共有五十一个港口,其中三十九个大港都是姓瞿的,其余的都是些散港。目前为止,瞿氏旗下拥有豪华游轮二百三十一艘,这些游轮里面,有赌场、夜总会、私人会所、高档酒店、KTV、还有地下钱庄。这些就是瞿氏那20%见不得光的东西。”

乐安的眉心越蹙越深,她的人生太简单,根本无法与这些隐藏在黑暗之下的东西产生交集。而如今,瞿若白掌控着这一切,摆布着这些在法律与道德之外的东西,他还可以回头吗?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瞿若白低笑,笑靥深沉而复杂。他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声音低沉而温润,“乐安,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最真实的瞿若白,从今以后,不再有任何隐瞒,你也要一样,可以吗?”

乐安的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沉默不语。脑海中回想的,却是李慧萍的死,和小颜的消逝。那些就像瞿氏另外20%的存在一样,只能隐藏在黑暗之下,一但曝光,除了让伤害再一次重复,没有丝毫意义。

“若白,姓林的……”唐枫突然跳上甲板,说了一半的话,在见到乐安之时,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瞿若白淡看他一眼,十分自然的将乐安半拥入怀,“说吧,没关系。”

唐枫一头雾水,从前,瞿若白是最不愿乐安接触这些东西的。“林少晟那边又有动静了,价钱已经开到了九位数,让我们给行个方便。他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腾出港口,其余的一概无须我们过问。其实这笔买卖还是挺划算的,都是他们在折腾,我们只要在家数钱就行。”

瞿若白轻吐烟雾,淡哼一声,“这世上向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到时候姓林的一定会托我们下水。那些东西一但沾上,就很难摆脱。你去告诉林少晟,我说不碰的东西,就一定不会碰,让他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成,我这就去办。”唐枫利落的离开甲板。

乐安静默在原地,目光遥遥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平线。瞿若白与唐枫说的隐晦,但她多少也能猜出些,‘那些东西’只怕不是毒品就是军火。

“吓到了?”瞿若白温声询问,手臂轻缠在她纤腰。“不用怕,这里的一切,我都会尽快结束。爷爷在世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将瞿氏洗白,这个愿望一定会在我手中实现。”

乐安抬眸看他,眸光清澈干净。“真的?”

“嗯。”瞿若白承诺式的点头,“这几年,瞿氏的重心都在做实业,即便是金融投资也只占最小的一部分。爷爷在世时常说,实业利国利民,他是想把那些不义之财统统回报到社会中去,那个年代的人是相信因果循环的,他不希望他的罪过报应在瞿家子孙身上。”

他轻拥乐安在怀,薄唇温柔的贴在她耳畔,“安安,我一定会将瞿氏洗白的,等到那一天,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乐安微眯着美眸,眸光很淡。她顺从的被他抱着,没有一丝反抗,这具胸膛一如既往,可以给她温暖与安定,可是,他却并不属于她,也可以说,不只属于她一个人。

即便瞿家不再涉黑,他们之间仍然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那就是——兰雨嘉。

“若白,你要我回到你身边。那你呢?你可以离开你的未婚妻吗?不在见面,不再联系,从此,天各一方。”她扬着下巴,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到瞿若白高大的身体明显微颤,他沉默了,而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苦笑着,眸中有盈盈流光闪动,却倔强的没有落下。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为这个男人哭。

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为什么心还是这么这么的痛。是因为他的誓言太美,承诺太诱.人吗?就在刚刚那一刻,她居然还在期许着,只要他说,我做得到。那么,她就和他回家。

可是,他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若白,你醉了,今晚的事,我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乐安容颜淡漠,将肩头的外套取下来,递还给他。然后,踩着高跟鞋,决绝转身。

只是,刚迈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他从后扯住,用力一扯,她便被迫跌入他胸膛。

强烈的吻如疾风骤雨般压在她唇上,疯狂的掠夺,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在她即将窒息的前一刻,瞿若白终于放开了她,而结实的手臂仍紧缠着她身体,他的目光深邃如海,正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浪。“乐安,我很清醒。”

一直都很清醒,清醒的看着自己为她沦陷。

……

那夜之后,乐安没有再见过瞿若白。她的日子变回三点一线,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平淡的不能再平淡。周末的时候,她开始去医院做复健联系,过程似乎比她想象中艰辛,她必须承受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压力,在每一次失败之后,她必须从头开始,重新尝试,这是一个很残酷的过程,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去。

乐安心中是有梦想的,她想重新站到手术台上,很多时候,人一但有了梦想,就能突破生理的极限。

“乔医生说你的右手现在可以端起300g重的东西了,不错,进步很大哦。”走廊中,赵水水与乐安有说有笑。

“可乔医生也说,想要恢复到与常人无异,基本没什么希望。”乐安补了句,但小脸上并没有一丝绝望之色,反而充满了斗志。

赵水水拍了拍她的肩,“医学是有奇迹的,别担心,我相信你可以。”

乐安含笑点头,“我先走了,还要回去整理董老师的手稿。”

她刚走出医院大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带来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好消息。监狱批准了乔玉鹏保外就医,让她去办理相关手续。

乐安愣在当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挂断电.话后,她用力的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直到一阵疼痛刺激了大脑,她才敢相信,这并不是梦。

她匆匆的赶去了监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办理了所有的手续,手续并不算反锁,似乎只是象征性的走一个过场而已。然后,乐安被告知三天后可以来接乔玉鹏出狱。

等到走出监狱的大门,乐安还有些恍惚,再一次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而这时,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是瞿若白打来的。

“还在监狱吗?手续都办理好了?”他的语气轻唤,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威慑力。

乐安随即了然,原来,是他在背后操纵着一切,父亲才得以保外就医。“为什么要帮我?”她淡声询问。她以为,她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

电.话那端传来他温润的笑,像大提琴一样低沉好听。“我以为你知道理由。”

乐安沉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对于她父亲来说,这都是最好的结果。其实,他完全可以以此威胁,为了父亲,她必然妥协。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这多少让乐安心存感激。

“我要去开会了,你早点回去,晚上回程的车少。”瞿若白又交代了几句,不等乐安回答,便自薄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不停传出嘟嘟声的话筒,一时间,脑海中一片茫然。

乐安在忐忑不安中渡过了三天,她生怕事情会中途发生变数,而好在,一切风平浪静。三天后,乐安请了假,去监狱中接乔玉鹏出狱。

重新恢复自幼,乔玉鹏被摘下手铐走出监狱的那一刻,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眼中含着泪花。

“爸,我们回家。”乐安笑着,搀扶着父亲的手臂。

“好,好,我们回家。”乔玉鹏紧握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坐上入城的公汽,远离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乐安的公寓很小,乔玉鹏回来后,自然是住在卧室中,而乐安将自己的东西搬到客厅,看来以后都要住在小沙发上了。

“爸,我这儿的环境不算太好,不过您不用担心,我现在在政府机关工作,等攒了钱,我们就租大一点儿的房子。”

乔玉鹏慈爱的笑着,苍老的面容带着历经风霜的沧桑。“爸爸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没见过,只要我们父女在一起,住在哪里并没有区别。孩子,倒是委屈你了。”

“爸,乐安不委屈。”她将头枕在父亲膝上,眸中晃动着晶莹的泪光。

她不委屈,真正委屈的人是父亲。若不是她自以为是的替兰丽顶罪,乔家不会弄成今天的局面,父亲也不会锒铛入狱,说到底,是她牵连了父亲,父亲一生最看重的名声,也毁在了她的手上。

“爸,我会慢慢收集证据,总有一天,我会为你平反的。”

乔玉鹏听后,摇头失笑。他的乐安,总是这样单纯而赤城。想要平反,谈何容易,只要瞿李两家存在一天,他的冤屈就不可能重见天日。其实,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就当他欠小丽的,如今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吧。

“傻丫头,爸爸已经不在乎那些身外物了,地位名声那些虚无的东西都是拿来给别人看的。爸爸现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看着你幸福,我也知足了。”乔玉鹏慈爱的笑着,轻轻的抚摸过她的头。

正是这时,乐安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瞿若白打来的。“爸,我去接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避开乔玉鹏,到阳台上去接听电.话。

“人接回来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温润,乐安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此刻唇角含着的邪魅笑靥。

“嗯。”乐安点头,似乎想到什么,又低低道,“瞿若白,谢谢你。”

“你打算怎么谢我?”他的声音中隐隐含着笑意。

乐安紧咬着唇,原本红润的唇片,在这一刻褪去血色,变得十分苍白。他明明知道,除了这具身体,她一无所有,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不言而喻。

果然,只听下一刻他又道,“今晚回公寓等我,当然,你可以来,也可以不来,我不勉强你。”

他说完,自薄挂断电.话。乐安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目光茫然的看着远方天际,心中乱作一团。

但她明白,今晚,她是一定要回公寓的,因为,她不想欠瞿若白任何东西。

这个下午,对乐安来说,几乎度日如年,但无论她多么抗拒,夕阳西下,傍晚仍然准时来临。

她回到位于金纬路的公寓时,屋内空空荡荡,瞿若白并不在。她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突然发现鞋柜中多了一双与她带走的那双一模一样的拖鞋。

不仅仅如此,衣柜中挂满了她尺码的衣服,浴室中摆放着她用惯了的护肤用品,还有洗漱用具,这一切看起来,与她离开之前没有丝毫改变,就好像,她从未离去过一样。

乐安自然不会明白,那一天,当瞿若白满心期待的回到公寓,却发现她和属于她的一切都消失不见,那一刻,他的心几乎沉入谷底,他只能自欺欺人的命人重新购置了这些东西,这样,他才能骗自己说,她从未离开过。

乐安换了家居服,首先到二层的阁楼中给花草浇水,然后又将屋子重新打扫一遍,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深夜,而瞿若白依旧没有回来。

这一天,乐安几乎都在忙碌中度过,她的确是累坏了,干完活后,匆匆的洗了个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很快入睡。

而瞿若白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公司开跨国会议,他根本抽不开身离开。

房间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柔软的大床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苍白精致的小脸露在被褥外,纤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琉璃暗影。

瞿若白负手默立在床前,静静的凝视着安静的睡颜。她极少睡的这样香甜,让人不忍心将她吵醒。

几乎是情不自禁,瞿若白的指尖触摸上她莹玉般完美的肌肤,顺着额头一路向下,流连过她阖起的眼帘,小巧的鼻,嫣红的唇,最后,轻勾起她的下巴,低头轻轻的吻了上去。

湿润的唇舌在她柔软的唇片上轻轻的舔舐,痒痒的,带着一股磨人的酥麻。睡梦中的乐安无疑是的嘤咛,贝齿轻启,而他的舌顺势便滑入她檀口中,挑.逗纠缠着她柔软的小舌。

与此同时,温热的手掌已经钻入丝被,隔着薄薄的衣料罩住她柔软的丰盈。指尖来回触摸着她敏感的乳.尖,时而温柔缱绻,时而粗暴蛮横,那玫红的一点在他技巧的挑.逗下傲然挺.立。

“嗯~~”乐安嘤咛一声,身体下意识的挣扎扭动,她本就前面,在他如此的挑.逗下,自然苏醒过来。睫毛轻颤几下后,便睁开眼帘,而映入瞳眸的,便是瞿若白放大的俊脸。

所有挣扎的动作,在看到他后,如数停滞。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认命般的轻垂在身侧,一副任他欲所欲求的模样。其实,这样也好,结束后,他们就两清了。

“吵醒你了?”他温润而笑,低头在她红唇上轻啄了一口,手却已经从她的被中滑出。

“没关系。”乐安淡淡说道,她本来就不该睡着的。

瞿若白唇边的笑渐渐消散,他将她抱住,深深的、极用力的抱着,就好像要将她嵌入他身体之中,乐安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

拥抱之后,他便将她放开,深邃的墨眸中毫无情欲之色,反而是一种她读不懂的深情与忧伤。“我去洗个澡,你睡吧,不会再吵醒你了。”他说完,便起身离开。床榻被他沉重身躯压下的一角,很快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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