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端坐在盘锦金步撵上,被金色的纱遮掩其中。
外界若隐若现的景色吸引住望月的注意力。
一阵风扬起大半金纱,远处是乌黑色的山脉,山脉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矿石,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不似神界,总是生活在昼夜变换,黑白分明的世界里。纵使星辰变换,魔修世界也犹如白天一般,仿佛永远没有黑夜。
这是乌金山脉。是魔修的世界!是这次魂穿的目的地,而她魂穿的对象便是当今魔王。
父君应该是塞了不少好处给星君的,鬼迷日眼的星君尽然把她送到了完全不搭噶的魔修世界!这仇是记下了。
她在当神仙的时候虽说没有什么功绩,但好歹也是有荫封的神位。
别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看着这拔地而起的乌金山脉,她一个神界的纨绔也不敢吱声。
又一阵风扬起大半金纱,远处山脉忽然响起战鼓的声音,望月这才仔细看到,山上聚集了大批魔修,有的单膝跪地,有的低头作揖,有的虔诚跪拜,对着她在战鼓声中念出古老的誓词。
这样壮观的景色把望月吓到怔住,也不知道有没有胆大的魔修敢抬头望她一眼,估计大半修为都要笑掉。
好一会儿望月才缓过来。要说她堂堂一个有神位的神为什么会到到这种地方来。
得从那个不靠谱的交流会说起了。
要不是凭借着和神界老大是远房亲戚,他们这一脉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天,秋水洞庭的庆戊上神出关,神界老大想为好兄弟庆贺一番,叫来了神界有头脸的人,父君自然也在列。
没成想,小辈们在沁池举办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交流会,由沁瑶仙子主持,父君受了几句气硬要在会上拔得头筹,压沁瑶一头,说是为家族争光的时刻来了。
望月虽然不学无术却是父君子嗣中算的有文化的,无奈只好咬咬牙应允了下来。
结果,菜鸡就是菜鸡,败了,还喝了沁瑶给的酒,诶。
也不知道那酒是有什么后劲,回到仙轿上就开始发懵,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腹部有些异样,难以言说,有种蠢蠢欲动的那啥感,但转眼一想,可能神仙也会有那啥感,需求多少有那么点,便趁着酒意放意恣睢。
但是,清醒后立马发觉异样,自己竟然在一个石窟里。
一个衣衫凌乱的虚弱男子躺在玉坐上,英俊难挡,双眸紧闭,眉头紧皱着,身子通红微微发抖。
看着自己也衣衫凌乱,望月当即感到不妙,叫了半天没有应答,再三犹豫下还是离开了。
不过那男修样貌不似凡物,眉宇之间凝聚天地精气一般,鼻子高挺,每一处弧度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结实白皙的身躯恰到好处,忍不住浮想联翩,完美到望月有些恋恋不舍。
望月:怎么从没见过这号神呢…
出了那石窟还在感慨时,还没怎么走几步,身前飞来一位男修,衣衫不整的在那里哭嚎,望月当下一惊,仔细看了并不是洞窟里的男子,这才微微放下心。
紧接着沁瑶带着一众仙子来斥责检举,望月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摆了一道。
那男修细皮嫩肉,哭的梨花带雨,嘴里直直咬定是被望月欺压,自己仙法不敌,反抗不得,说完还欲意寻诛仙台要了结。
不多久望月被神界的“喝茶”步撵带到了神后那里。
到了才知道,那男修是秋水洞庭的庆戊上神的侍从。
这可是亵渎上神的罪过。
望月反应不慢,当即便对峙,主动搜查痕迹,但是轻描淡写瞒去了石窟里的男子。
那小子显然受过指使,几轮询问下来破绽连连。
神后雷厉风行,慧眼如炬,一下子点破男修背后的人,事关秋水洞庭的庆戊上神,便压下此事,令望月不得宣扬。
再过几个时辰,庆戊上神便要出关,届时便是功满时刻,将会放出福泽,恩赐天下,可出关前便是虚弱至极,强令禁止靠近。
神后思虑再三后还是将望月发配。为了维护各方势力,权衡下只好处罚望月,给他们台面下。
神魄留在了星君那里,神身留在了神后手中。
就这样,望月被发配的那个时辰,秋水洞庭的庆戊上神出关了。
人人都知道,庆戊上神将秋水洞庭翻个底朝天,看着庆戊上神通红的脸,却没人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
望月抬头,看到的是精细雕刻的轿顶,低下头,吹动的金纱随风婀娜飘动。
这些魔修大概不知道步撵上早已经换了一个人。
一身深紫色长裙包裹着消瘦的望月,纤细的小手小脚上挂着刻有古老字样的环。
动起来叮当作响,轻盈到望月甚至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看着步撵飞过一层层山脉,向最高点飞去,内心越感紧张。
前方是魔修世界的主殿,虽然不似神界的华丽精致,但魔修在宫殿上善于用简单的轮廓,加之黑色金色色彩的夸张拼接,使宫殿散发一种肃穆庄严的气势。
魔修追求力量感,从他们所修炼的法术便可以看出,顶尖的魔修都具有压倒性的力量。
缺乏追求技法与术的运用,这也是神界诟病魔界的原因。
要说神魔两界恩恩怨怨,只可说相互依存却又相互看不上彼此吧。
“我主魔君,就要到了”幼童音色从步撵下传来,望月从幻想中抽离出来。
步撵距离宫殿越来越近了,从小小一个点慢慢变大,像是泡开的茶叶,慢慢胀大,密密麻麻装满整个视野。
靠近了,那恢宏的宫殿已经不可以观其全貌了,原本没有声音的步撵,此刻传来了飘渺的歌声。
细细一听,是一种咒语。
不多一会儿,望月便隔着金纱望见了高耸的宫门,三角的黄金巨型大门,没有过多的装饰,下面是寻常魔修的通道,而在门的中段,是拥有特殊地位的魔修的通道,顶端则是魔界骑士与魔君的通道。
魔修较之神界民风开放,但是在大的等级制度上却是比神界严厉的。
此时此刻,望月看着从没有见过的景色,正沉浸其中。
突然步撵极速抬升,门下密密麻麻的魔修有的单膝跪地,有的跪拜,有的俯首作揖,朝着步撵的方向念着古老的誓词。
望月还没反应过来,金色的步撵就已经通过了大门。
这门原来是个巨型的魔法阵!
望月心里默默感叹着,原来魔修并不是像传闻中那样不通阵法和术的运用,这样一座巨大的门便是最好的佐证。
这些得要多纯熟的技艺阿,就连神界也极少有这样大型的魔法阵。要不是没来过乌金山脉,恐怕还生活在偏见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辰,兴许是今天的世界太新奇,望月悠悠的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就是在一座陌生的宫殿里。
不是望月没有见过世面,是这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人,让她有些害怕。
若发现她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怎么办?
听说在魔修世界,刑法可是极其严厉的,加之民风开放,望月已经不敢继续脑补。
望月越发心虚,这景色也看了,步撵也坐了,还受了这么多的朝拜,怪不好意思的。
希望大人物可以不要过多计较,要找罪魁祸首还是去找星君那小子吧…
思来想去,望月觉得该找个时机溜走了,免得事后缠身脱不了身。
拖着衣摆,望月走到门口开门探头。
“我主魔君,琅玕魔君马上就到了,是否接见?”
隔着门传来的幼童般的音色吓了望月一激灵。
琅玕!
这不是已故魔王的二公主么?
我去!
“呃…我想想”声音如蚊小。
不行不行,原本就已经做足了心里预期,现在要接见琅玕?这下玩大了。
这魔王的五个子嗣里,前四个都是公主,只有最后一位是王子,这老魔王刚咽气,小王子上位不久。
按照这具身子来说,这琅玕是魔王的二姐。这么亲近的人肯定一眼发现她的弟弟变了个人。
“我主魔君”
“琅玕求见”
一个抽气,不小心呛得望月直咳。
外面的魔童侍从听到魔王愤怒的咳嗽,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问道
“我主魔君…是否接见…?”
望月越发着急,心里暗暗骂到:这些年星君的胆子是被脑子里的水撑大的?
望月眼睛瞪的像铜铃,这…被发现了,魔界岂不诟病神界?
严重了,两界交战…那这事可就大了去了。
想到这些,望月摇了摇头,仰天长叹。
果然还是我一个人默默承担了所有。
“咳,进来”
高耸的殿门打开了,由于魔阵的缘故,外面是一片漆黑。在黑白的光圈上一双洁白的小腿映入眼帘。
终于,光圈越过精实的大腿,平坦的小腹,越过高挺的鼻梁,照到她玻璃般的眼眸上。
那么一瞬,金光闪闪的宫殿黯然失色。
墨黑的头发齐腰披散在身后,无风自动。丰满的身材带着力量感,气质上英气精练。
魔界的衣着打扮比起神界更加贴身一些,这也让望月感慨了一番。
这身材,咋长的?
低头瞄了自己的平板一眼。
哦。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我主魔君,琅玕回来复命”琅玕右手按住心脏,低下头行礼。
望月:复命,复什么东东?
为了静观其变望月开启了表演模式
“那…怎么样?”
听到魔王的问话,琅玕停止了行礼,抬起头
“神魔交界处的妖的确是感染了妖毒,属下们都在全力控制局势”
望月:中了妖毒的妖么…好像有所耳闻。
前不久神界还排出天兵去镇压,没想到短短几日,神魔两界全部出手,看来事情不小。
望月:“现在局势如何?”
“我主魔君,请您放心”
“这次暴乱的源头还未找到,因为发现具有传染性,神魔交界处大片区域已被封锁。”
望月:“神界那边呢”
“神界起初不以为意,区区几个天兵,现在局势扩展,神界准备派出天兵镇压,还有…”
望月:“什么?”
“事关两界,刚闭关结束的秋水洞庭庆戊被指派来洽谈边界妖毒打乱事宜”
望月:“哦?琅玕怎么看?”
听父君说,当年神魔大战时,这庆戊上神都鲜少现身。
望月微微皱起眉头,这庆戊上神可是神界老大的铁兄弟阿,他都派出来了…这妖毒闹这么大了。
“琅玕以为…魔王应该派元戚接见”
”元戚和我在在前线接触过实情,是最佳人选,作为您的心腹,早以为您做好任何准备”
琅玕说完又低头行礼,语气中尽是诚恳。
望月:“准,就让元戚负责此次事宜”
“是”
“我主圣明”
看着琅玕远去的身影,望月才想起来元戚。
元戚,已故魔王的四公主,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四姐。
一想到琅玕的身材气质,望月忽然有种自豪的感觉,对四公主元戚也更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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