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子桐起床的时候萧临已经去上班了，因为睡得太晚，她的头有些隐隐作疼，揉了揉太阳穴，她去了盥洗室。
正在刷牙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愣了一下，吐掉了口里的水。
是萧亦琛发过来的短信，杨子桐扫过短信之后，手指忽然攥紧了。
昨天……昨天萧临离开，不是去处理什么公司的事情，而是去见了几个接替陆成跟踪萧心瑟的手下，而且昨天萧亦琛那边的人还检测到萧临跟陆成通了半小时的电话。
萧亦琛说，就目前来看，他们也无法判断，萧临到底知不知道下药那件事情。
那个男人对待背叛者的手段一时闪过脑海。
杨子桐有一瞬间的脊背发凉，但是很快，她压下了这股感觉。
萧临是什么人，那是十二岁就能做出火烧……闹出人命来，还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
现在做的，又算什么。
骨子里的恨意弥漫着，杨子桐深吸了一口气，对了，还有东东。
在跟萧临发生什么之前，她得先把东东安排好。
给萧临发了个信息说自己要出去之后，杨子桐打了个电话给游东衍，约他今天在市中心咖啡厅碰面。
上午，市中心咖啡厅。
杨子桐刚到，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游东衍。
“东东！”
“师姐！”游东衍的脸红红的，“又见到你了。”
看着他这么一副可爱的样子，她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关于萧临那些事的烦闷感总算在这会儿被压下去了点。
坐下，侍应生过来点完单之后，游东衍忽然拉住了杨子桐的手，他漂亮清澈的眸里满满的都是关心，“师姐，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
愕然闪过眸间，少顷，她心里又划过了几分暖意，他总是这样……关心他。
“哪有。”她说着就笑了起来，“我最近挺好的，没有不开心。”
“如果要说有不开心的事情的话，也就跟东东你有关了。”
她话音落，面前的男人眼里闪过几分愕然，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脸，“我？”
“嗯。”
“师姐……”他有些急促的纠起了手，“我有哪里让你不开心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把咖啡放到桌上，杨子桐脸上的表情慢慢的严肃了起来，“东东，从医院辞职之后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以后？”他一脸的茫然，明显就是从未想过的样子。
看着他单纯的模样，杨子桐的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担心，“嗯，你也长大了，要仔细想想以后的事情了。”
“离开那个医院，是想找另一个医院挂职，还是自己开一个私人工作室？”
“我不想去另一个医院……”游东衍抿着唇，本来在之前那个医院里，他就很难受。
师姐走了之后，他就没有认识的人了，那些同事他都叫不上名字，而且医院里的病人……
“那就是说，你要开个工作室？”
游东衍又摇头。
杨子桐看着他，眸光里闪过一丝无奈，“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游东衍张口，迟疑了一下，说，“开私人工作室的心理医生资历都很高，我，我什么资历都没有，工作室开不起来的。”
就算开了，也不会有生意。
到时候师姐又要替他担心了。
游东衍知道世界现在做的事情很累，也很危险，他……不能给师姐提供帮助就算了，决不能给师姐拖后腿。
“东东！”
杨子桐打断了他的神思，他有些无措的抬起头。
“你看着我的眼睛。”她放柔了声音，“你知道当初在学校里，班上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他摇头。
“那时候，大家都说你是学校里天份最高的人，都说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只是开个私人工作室，你要相信自己。”
“我……”他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出反驳的话。
看他没说话，杨子桐趁热打铁，“这段时间我们就一起把你的工作室订好，这段时间我再帮你看着，把把手，等你以后熟悉了流程，就可以自己肩起工作室了。”
“等等。”游东衍一下打断了她，“师姐，别的先不说……你告诉我，为什么以后你就不在了？”
他的眸子闪亮着，就像是星辰一样。
只一眼，杨子桐就能看见里面的认真和担心。
“本来就不在了。”杨子桐伸出手揉了揉游东衍的头，“东东，师姐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你也大了，以后肯定要成家立业啊，到时候你就有自己的妻子了，师姐那时候……也要追逐自己的幸福了，当然不在你身边啦。”
她的声音特别温暖，但是这股温暖之后，却是森森的寒。
“是这样吗？”游东衍攥着自己的手，“师姐，你千万不要做太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的。”她嗯了一声，眉头轻轻的扬起来，她的声音很放松，也和肆意，“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注意保护自己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会尽力保全自己。
如果不可以，那些烈焰焚烧的疼还在骨髓里蔓延着，她整个人都还在火焰的狱里挣扎，如果爬不出来，她就直接把那个人——
拖进来。
低头的那一瞬间，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了无数疯狂的神色。
如果有后路，那就留一条，如果没有后路，哪怕走同归于尽这条路！她也无所畏惧。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得到了师姐的保证，但是——
游东衍还是感觉她身上的气息有些骇人。
张口，他还想再劝，但是话到舌尖，他又觉得这些劝告的话太多余了，师姐的性子他知道，不达到目的，她不会罢休的。
沉了沉心，他开口，“师姐，那我们来聊聊工作室的事情吧。”
还是那句话。
不能成为助力，也阻止不了她，那就不要去拖累她。
“好。”
之后，两个人边喝咖啡边谈着心理咨询室的事情。
聊完了大体的方向，杨子桐本想继续跟游东衍说说细节部分，就听到咖啡厅里有人惊呼着一个人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她也忍不住转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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