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和游东衍很快赶到了西大街。
在将这条街上的几个门牌号全都看了一遍之后,游东衍来到一条幽深的小巷子前站定。
即使是白天,这巷子里也是一片昏暗,随处可见翻倒在地的垃圾桶,历经风霜的斑驳地砖早已坑坑洼洼,隐隐传来老鼠的嬉闹声。
“杨凯的地下赌庄……不会在这里面吧?”游东衍皱了皱眉头,这环境也太差了。
外面没有找到六十三号,那自然就在里面了。
萧临面色平静,其实深沉的信步进入了小巷,对脚下乱窜的老鼠和空气中弥漫的恶臭,丝毫不以为意。
这地下赌庄果然果然隐蔽,七拐八拐的,绕的人头晕,却依旧像是没有尽头。
“大大大……小小小。”
走至一处,却忽然听到一旁的地下室中隐隐传来一阵筛盅的碰撞和赌徒们的吆喝声。
掀开门帘子走了进去,顿时一股汗水和香烟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扑鼻而来,眼中是一张张赌徒们癫狂的脸,耳畔是或喜或悲的喧闹。
“干嘛的?”见到生面孔,一旁的小厮提高了警惕。
“我是萧临,你们老大可来了?”萧临面不改色。
闻言,小厮打消了顾虑,“跟我来吧。”
小厮带二人穿过了喧闹的赌场大厅,直往后面而去,打开了一扇厚重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屋子。
地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水,墙壁上还挂着铁链鞭子之类的刑具,甚至隐隐还能见到残留在墙上的点点血渍。
萧临缓步走了进来,嗅觉敏锐的他嗅到了空气中星星点点的血腥味,想必赌场就是在这里“关照”那些欠下赌债不还钱的赌徒们。
最中央处放着两个破旧的木椅子,上面五花大绑坐着两个人,不是褚思远和乔路,又能是谁?
“来了。”杨凯披着一件毛领黑大衣,手中拿着一个皮鞭,轻描淡写的招呼了一句。
那个乔路已经被抽的皮开肉绽,衣服的裂口一道接着一道,血渍渗透而出,显然已经被暴脾气的杨凯忍不住先招待了一番。
“妈的,这家伙真是嘴硬,抽的老子手都软了,还是不肯招!”杨凯轻啐了一声。
萧临缓步来到二人面前站定,一双狭长高贵的眸子里染着淡漠,亦如他的语气。
“回答我,我妻子杨子桐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乔路被打的很惨,一道殷红的血从头发丝中流淌到脸上,裂开了的眼镜都滑在了嘴巴上,可他居然还是气定神闲,眼中居然看不到任何一丝畏惧。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临嘴角微微抽了一抽。
从第一次见这个男人起,他就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在这种关头还能如此淡然,绝对说不过去。
他一把夺过了杨凯手中的鞭子,眼见着就要继续关照关照他。
“住手!”一旁的褚思远痛呼了一声,“萧大少……你饶了乔路,饶了我们吧,真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是清白的!”
“哦?”萧临收了手,利目把眼帘一抬,朝着褚思远望了过去。
“之前是你将我妻子出事的消息告诉东东的。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褚思远被如此一问,脸上顷刻间闪过一抹慌乱,“我路过的时候……看到的。”
“真是拙劣的谎言,你连撒谎都不会。”萧临却是一声嗤笑。
他抬起了手中的鞭子,神色淡淡的把玩着,“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打女人,但那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不许伤害我的妻子。”
话音刚落,萧临那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肃杀之气,他抬手就一鞭子重重的抽打在了褚思远的身上。
“啊!”褚思远发出一道哭天抢地的哀嚎,“别打了,别打了……真不是我!”
一旁的乔路依旧是气势淡然,然而他的眉头却忍不住皱了一皱。这微妙的神色变化,自然是落入了萧临的眼中。
殷红单薄的唇角渐渐掀起一道意味深沉的淡笑,细看之下,那是恶魔一般的笑容。
他抬手再打,狠厉的手段根本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随着他每一鞭子落下,一旁的乔路脸上神色也渐渐怪异了起来。
杨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未免也有些心惊。之前就连他都没打褚思远这个女人,没想到他这个女婿倒是一点儿也不手软。
萧临连抽了四鞭子,甚至一点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旁的乔路却忽然发出了一声忍无可忍的怒吼。
“够了!住手!”
萧临住了手,只是嘴角边那一抹恶魔般的微笑依旧,“怎么,想通了?”
“你还真是卑鄙!”乔路的话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彼此彼此。”萧临耸了耸肩,似乎对此话丝毫不以为意,“怎么,看不下去了?”
褚思远自然是知道若是招了这件事,按照萧临这个男人瑕疵必报的性格会为他们招致怎样的恶果。
“乔路,不是我们,和我们没关系!”她忍着身上的伤痛提醒着。
乔路的脸上现出了几分颓废之气,只见他轻摇了摇头,面若死灰。
如果不从实招来,这个男人只会继续折磨褚思远,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这样残酷的皮肉之苦。
“是我做的,你老婆杨子桐,就是我撞的。”
“我C!”一旁的杨凯听到这里,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重重的一脚就狠狠的朝着乔路的胸膛踹了过去。
“轰。”
乔路挨了一脚,吃痛之际,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萧临缓步了过去,利目之中却染着淡漠,冷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妻子她招惹你了?”
“没有。”乔路咬了咬牙,“是一个男人让我这么做的,他答应给我一笔钱解决我的燃眉之急,代价就是让我去做这件事。”
一旁的褚思远见到她的男朋友已经全都招了出来,痛苦的蹙着眉,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谁!”萧临面色一寒。
“不知道……我只和他见过一次面,他裹着黑风衣,戴着鸭舌帽,口罩遮了脸,我……我看不真切。”
乔路仍旧被绑在椅子上,但却翻到在地,说话有些吃力。
听到这里,萧临那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了一跳,眼中闪过一抹乍射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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