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千不该万不该
江清遥一双透亮的杏目里，此刻只剩下隐隐的恨意。
看着江暄画小人得志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将她撕碎。
不行！还不是时候。
“姐姐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暄画的么？”
江清连笑着，步步朝她逼近，直到二人足尖相对，才停下来。
“别得意，来日方长。”她可以凑到江暄画耳边，轻语。
撂下这句话，江清遥转身莲步款款，也离开了这个冷清的院子。
江秋凑过来，小心地搀起江暄画，问：“小姐，你没事吧？幸好映月那坏家伙被小姐揪出来了……”
“映月不过是个下人，你以为，她真有这本事能在侯府里翻云覆雨？”
“小姐的意思是……”
“不过，她折了映月这只左膀右臂，暂时也不会再有其他动作，不管了。”
江秋似懂非懂地看着自家小姐，她觉得，自小姐复生之后，变得叫人难以捉摸，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吧，起码，小姐和少爷再也不会受他人欺负。
不出江暄画所料，之后的日子果真安稳了许多。
只是江致岸的情况，还是依旧让她头疼。
从皇景凌那要来的野山参用完了，江致岸的病好了不少，但脸色依旧暗淡，与常人不同，看来要想痊愈，还得费点功夫。
江暄画对中医的了解并不透彻，但坚持亲力亲为帮江致岸调理，就连药材，也是她亲自去药方抓的。
那日，江暄画抓了药，刚从药房中走出，忽然走来一人撞在她肩膀，装落了手中的药包。
她连忙俯身去捡，余光却瞥见临街一匹脱缰的马，正飞速的朝她奔来。
这马像是受了惊，四蹄乱踏，江暄画只担心药包，若是被马蹄踩踏，便不能再用了。
里面有一味药，她问了好几家，才抓到二两。
因此她未多想，捡起药包往怀里一塞，见马蹄子已高举头顶，便蜷缩成一团，豁了出去。
左右比这更重的伤，她都受过，被马蹄子踹一下，也不至于半死。
没有预料中的痛楚，江暄画只听到马儿的一阵嘶鸣，马蹄擦着她的头顶，落在她身侧，扬起了一片尘土。
江暄画咳嗽了几声，仰头看去，原来是有人在紧要关头骑到马背上，制服了这匹受惊的马。
“姑娘，你……没有受伤吧？”
江暄画摇摇头，逆着光打量他，这人一身低调的华服，面貌看起来似与……有些相似。
许是她看错了。
那人从马背上跃下，将缰绳交给随后赶来的马主人。
“咳咳，这街市这样繁华，看紧你的马儿，要再出状况，未必会这样好运了。”
马主人千恩万谢，还跟江暄画赔了不是，便牵着马匆忙走开了。
江暄画盯着方才救她的人看。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好，显得格外虚弱，却又有别于江致岸那种，他身上的阴气多于阳。
“我没事，不过……你看起来不大好。”
那人的眉头略微皱了皱，笑着问：“姑娘会看相？”
江暄画没想到他会误解，摆手解释：“不，我只是稍懂医术，公子先前救了小女子一命，不如让小女子帮你把把脉，看是否能医治公子的体虚症。”
他一怔，继而二话不说，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江暄画也没犹豫，站在街上替他问起诊来。
可她越把脸色越沉，这脉象并不在她掌握中，乱中有序，虚中又有力，她知识浅薄，恐怕还得找些医书看看，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样？这体虚症还医不医得好？”
江暄画讪讪，只好照实说：“抱歉，以我现在的医术，恐怕无能为力，但是我一定找到合适的药方，将公子的体虚症医好的。”
他看着她认真的神情轻笑，转身举步：“那便往后再说吧。”
江暄画见他要离去的样子，忙追问：“公子……能否告诉我姓名和住址，等找到了药方，我好送到公子府上。”
他头也未回，一句轻飘飘的话传来：“不必了，以后自会相见的。”
这可真是个怪人。
江暄画咬着下唇瓣，看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便也调头回侯府了。
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皇景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马主人手心。
“干得不错，你可以走了。”
马主人喜极：“多谢二皇子！”
逼仄的巷子里，空无一人，自然也没人看到皇景庭嘴角噙着的笑意。
“皇景凌，你若是有了弱点，那将必死无疑！”
江暄画走到侯府门前，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在现代的时候，她总把喷嚏当成坏兆头，此刻忽然也觉得不安起来。
走入侯府内，一切如常，她便没有多想，径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侯府里的奴仆众多，能由江暄画差使的却只有一人，但她到了院子前，也没瞧见江秋的身影，心口猛然颤动了一下。
“江秋，江秋？”
江暄画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匆忙走入江致岸的房中。
“岸儿，江秋去了哪里？”
江致岸摇了摇头道：“姐姐走后，她便去煎药了，我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回来，正想去找，可突然一阵头晕，因此……”
江暄画看着他虚弱又内疚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替他掖了掖被角，安慰着说道：“安心，她不会有事的，姐姐这就去找她。”
江致岸说江秋去煎药了，江暄画便率先去后厨寻找。
药壶被打翻了，药汁撒了一地，却不见江秋人影。
江暄画内心那股不安变得更加浓烈。
她随手扯过一名厨娘问：“江秋去哪了？”
厨娘目光闪烁，都不敢直视她，支吾了几个字：“她……江秋她……”
江暄画急了，追问：“你快说，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牵扯到你头上的，不要怕。”
厨娘这才咽了口唾沫，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原来江秋在后厨的院子里煎药，江衍喝醉了酒，色心大起，意欲对江秋图谋不轨，江秋抵死挣扎，没想到惹恼了江衍，被扭送到林氏面前了。
“江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大少爷过不去，如今落到大夫人手里可惨了，二夫人也绝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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