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杜柏言刚刚将排污工程竞标书交上去之后，便接到了霍东霆的电话。当他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愣怔之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霍总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了么？居然想到主动给我打电话。”
霍东霆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只手可数。可是自从苏瑾年入职杜氏之后，他似乎主动找自己的次数直线上升。
“我知道杜总一直对海城西区项目有兴趣，同意杜总参与进来，不是不行，只是希望杜总答应我一个条件。”
霍东霆眸光微敛，语气依旧冰冷。
“什么条件？”
杜柏言一怔，完全没有想到霍东霆会在这个时候松口。之前他为了阻止杜氏参与到这项目付出了多少，他不是不清楚。
“一旦杜氏参与到这项计划中，必须由苏瑾年全权负责，而她的工作内容，由霍氏制定，杜氏无权干涉。”
他说出自己的目的，这样的条件对杜柏言而言，百利而无一害，精明如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果然，在霍东霆话音刚落之后的一分钟内，杜柏言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
好半晌，他的声音才幽幽地在手机听筒中响起：“没想到苏特助对霍总来说，居然这么重要。”
话中，没有答应霍东霆的提议，但是也没有拒绝。杜柏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他听到霍东霆提议时的感受，他原本以为苏瑾年和霍东霆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可能，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想错了。
霍东霆可以为了苏瑾年做出退让，这一点，远远超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是换了以前的他，他是开心的，因为这证明着他当初把苏瑾年放在身边是对的，可是现在，他一点都不开心不起来。
就在霍东霆以为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杜柏言的声音再次传来：“是不是在霍总看来，我杜氏没本事凭着自己的能力参与到这次的项目中？”
突然间，他不想答应霍东霆的条件。因为一旦答应，那就意味着他将苏瑾年亲手交给了霍东霆。他不想这么做。
尽管，他觉得这和自己之前的初衷已经有所违背了。
“杜总的能力，我从未质疑。但是杜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对于杜柏言的回答，霍东霆有些意外。他所了解的杜柏言，应该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条件。还是说，苏瑾年在杜柏言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一般了？
“多谢霍总的提醒，可是我杜柏言想要的东西，会想办法自己亲手得到。”
杜柏言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语气依旧放荡不羁。霍东霆笑笑：“好，那我等着杜总的好消息了。”
可是挂断电话之后，霍东霆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的手里，还握着昨天的那本儿童绘本。
杜柏言挂断电话之后，按下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苏瑾年，你进来一下。”
五分钟后，苏瑾年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坐在了他的面前。
“刚才霍东霆打电话给我。”
他双手十指交错放在办公桌上，看着她的双眼，试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然后呢？”
她挑眉，神情有些诧异。这个时候，霍东霆主动打电话给杜柏言做什么？
“他说，只要让你全权参与这项计划的话，他可以让杜氏参与到项目中。但是，你必须听从霍氏的调遣。”
也就是无形中，苏瑾年要成为霍东霆的下属。这私心，不言而喻。
“他疯了。”
她做出结论，除非他疯了差不多，不然这样的条件，简直不像是霍东霆能够提出来的。
“所以我想知道，这些时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柏言看着她的双眸深了几分，如果不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霍东霆不会随便提出这样的条件来。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苏瑾年去江城和霍东霆曾经呆了一个晚上，还有他们在海城发生的事，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牵连？
“杜总，你似乎管的太宽了。”
苏瑾年的眼中已经露出了一丝不悦，杜柏言三番四次地想要知道她和霍东霆之间的事情，这到底对杜氏有什么影响？
“我……”
杜柏言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将他的话给打断。他蹙着眉头按下了接听键，一直到听完电话里的内容时，脸色微变。
苏瑾年正疑惑的时候，他已经挂断了电话，脸色十分凝重：“标书出了问题。霍氏的标书和杜氏的标底，是一模一样的。”
因为两间公司无论所选的材质亦或者是工程计划，都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两间公司的标底是一模一样，那就只能够证明一件事。杜氏，出了内奸。
这份标书是苏瑾年负责的，其他几个部门的主管配合她来完成。知道标底的人，不过只有寥寥三人。除了苏瑾年和杜柏言之外，也就只有市场部总监苏城了。
“公司出了内奸？”
这是苏瑾年的第一反应，相对于在杜氏工作了十几年的苏城，她更值得被怀疑。
“这件事是齐董事通知我的，下午两点，会召开临时董事会。”
杜柏言的眉头紧皱，凝重的神色，让苏瑾年的心也跟着一沉。看来是，事情比她想象中要严重的多。这一次，居然是公司的董事通知杜柏言，那就证明这件事董事会已经知道了。一旦临时董事会召开，杜柏言就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而身为嫌疑人最大的苏瑾年，很有可能会被认定就是那个内奸。尤其是她曾经和霍东霆纠缠不清的过去，更加会成为她致命的弱点。
“所以，我也必须和你一块出席，对吗？”
她几乎是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嫌疑最大的她，怎么可能不出席？
只看着杜柏言的头，点的有些沉重：“是。”
“不是我。”
她看着杜柏言的双眼，开口说道。她为了这份标书付出了多少辛酸，杜柏言应该看在眼里。所以，她不可能会是泄密的那个人。
“我相信你，可是最重要的是，董事会的人信不信。”
关于参与海城西区项目的事，已经引起了董事会一些人的不满，尤其是杜老。现在又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难保杜老不会提出辞退苏瑾年的请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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