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琴刚说完李杰猫着腰走过来给我两张节目单道：“你们把觉得好的节目都勾出来，到演出快结束时我过来取。”李杰说完走掉了。突然坐在我面前面的王强转过身对我小声道：“桂芬觉得肚子有点疼。”“你问问她能不能忍得住？预产期不是还有一周吗？难道小家伙真想出来看演出。”我笑着道。王强笑了笑转过身对桂芬嘀咕着，过了一会儿，王强和桂芬坐直身体开始观看节目。大约过了半小时桂芬转过身对甄琴道：“甄琴，我可能要生了，我的肚子现在疼得厉害。”我看见桂芬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向脸上淌下来。
甄琴拿出手机给120拨电话，甄琴挂掉电话我和甄琴，王强扶着桂芬从礼堂里慢慢地走出来。我们没有惊动父亲、雅鱼和五个小孩，他们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座位上认真地观看表演。我们走出礼堂，我在门口找了他一把椅子让桂芬坐在椅子上，“桂芬嫂子坚强一点，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你在坚持一会儿，救护车就到，我知道他们的救护半径是十分钟。”甄琴刚说完我们就看见一辆救护车灯光闪闪地光荣地从学校的后门马路上开进来。车窗里不停地有人把头伸出来看外面是不是有人找他们，王强赶紧跑到马路上脱下他的夹克拿在手里不停地挥动。救护车在王强身边停下来“学校里怎么会有产妇，现在真有学生生孩子的吗？”从救护车上下来一位女护士道。
“我媳妇不是学生，医生，我们只是住在学校。你们能不能快一点，我媳妇的肚子疼的不行了。”王强着急地说。
“明知道媳妇要生孩子还带她来这种地方。”女护士埋怨道。
“快把孕妇扶到车上的小床上我给她打个止疼针，”女护士说。
“医生，我媳妇是不是现在就要生了？”王强问女护士。
“不生，只不过是生前的预兆。大概今晚会出生。到了医院我们还要观察，才能确定。女护士说着打开车里面的灯，关上了车门给桂芬打针。”
“早知道现在不生，我们也不用着急，把演出看完了再说嘛？我知道我儿子不会那么烦人的，在人看演出的时候出来打扰人家的。”王强嘿嘿笑着道。
“如果真要是生在这个礼堂里，你儿子呀出生就是大学生到了别人上小学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他干？”我笑着调侃王强。
“不要说了我们一起跟他们去医院吧，桂芬需要人照顾。”甄琴说完跑过去对救护车上的人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啊？”
“你们家属肯定得去，要不你们让谁来照顾孕妇呢？都上车，我们一起去医院。”开车的师傅说完我们三人挤上救护车。
我们到了医院，甄琴陪着桂芬进入妇科产房，我和王强则被挡在门外。我和王强站在静悄悄的楼道里，王强看着我道：“高寒，你说桂芬生的男孩还是女孩？”“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有一点我知道，你如果种的是男孩那生出来肯定就是男孩了，你如果种的是女孩那生出来的就是女孩了。”我对王强说。
“我，应该是男孩，因为做那事时我拼命地想男孩，那应该就是男孩了。”王强眼睛看着医院楼道里的地板默默地说。
“那就应该是男孩了。”我笑了一下道。
“我那样是不是很管用。”王强憨憨地道。
“管用。我听说人家生男孩的都这么说。”我的手在王强浓黑的头发上摸了一把道。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神存在，王强心里的神就是老婆给他生个儿子，然后他挣够十万块回老家在那里盖一栋全村最阔气的房子。
“我盖的房子一定是那种马脊梁的砖瓦房，要比我们村村长家的房子还要阔气。等到房子盖好了，我就让我父母搬进去住，家里还有土地，我和桂芬一起种地把我们的儿子养大，给父母养老送终。这就是我这一辈子的愿望。希望我能做到。”这是一次和王强聊天时，他对我说的。当王强说完时，我突然发现王强的愿望里有父母有孩子唯独少了他自己和桂芬。
“那你和桂芬呢，就没有一点想法？”我问。
“桂芬是我的媳妇，我就希望她跟着我没病没灾的，一辈子是个健康的女人就行了。至于我每天能吸一口香烟就知足了。”王强说着看了一眼手指间两块钱一包的香烟。
之后，我没有说话，因为在我面前这个我以为有点原始甚至很淳朴的愿望，我不能给他定义成我的思想中的那个神，我始终觉得神是属于精神的东西因该要比王强说的这些高尚一些。
神，是属于追求的东西。那时我是这样想的。
“高寒儿子要出生了，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王强打破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道。“什么事？你说。”我抬头道。
“你知道我只有小学毕业，桂芬也没有上过什么学，在我身边你应该是最有学问的人了。你能不能给我儿子起个名字。我要他一出生就有名字。”王强嘿嘿笑着道。
“行，我想想，一定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怎么样？”其实这句话我完全是在敷衍王强，孩子还没出生，男孩女孩都不知道，名字怎么起。但是我不忍心打击面前这个思想纯朴天真，做人老实巴交的老哥哥。我说着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在想要是男孩的叫什么名字好呢？
兜里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接起电话，对面是李杰，“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了，打算把你老爹丢掉吗？演出结束了，老爷子没地方去了。”李杰在电话里说。
“我们在医院，桂芬可能要生了。你让他们到乌木他们住的地方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我说完挂掉电话，看见甄琴跟着一位护士从产房里出来。
“你俩那位是孕妇的家属，跟我进来签字，今天晚上孩子可能要出生。”护士对着我和王强说。
王强进去签字了，我和甄琴从医院出来做了出租车直奔学校。
到了学校我和甄琴直接去了乌木他们住的地方。我在门上听见李杰在屋里嘿嘿笑着道：“叔叔，要不今天晚上就去我们宿舍住吧，我给你腾个床位出来。看来高寒是不要你了。”李杰刚说完，我推门进去笑着骂李杰“你个龟儿子，在我背后说我坏话。罚你今晚和我去陪孕妇。桂芬今晚要生，估计王强一个人不行，我大概了解了一下，那位哥哥是什么也不懂。他的出生常识还停留在他们老家找催生婆的时代。我们帮帮他，明早他还要送菜。”我刚说完小么就叫着道：“大哥那个小娃娃是不是出来了？我们也想去看看好不好？”“不好，他还没出来呢。等出来了你们再去看怎么样？现在你们马上睡觉，我送爷爷回家。你们明早还要跟王强去送菜呢。”我说完，我们都从屋子里出来。“我们真要去陪啊，人家老婆我们去合适吗？”李杰问我。“你哪来那么多的封建思想，这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再说甄琴也去。我们去也就是看着输液体的瓶子及时换药，你不想去算了。”我说。
“好、好我去，老板都去，我不去也不合适。”李杰笑着说。
“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怎么没去？”我突然想起李杰说要请表演的同学吃饭的事情。
“我也是想请他们去吃饭的，王晨把饭馆都订好了，可是那些同学都不去。他们再等我们开业那天那顿大的。我告诉他们我们开业是已经请好了省委书记、市长、还有我们学校的所有校长。他们都想和大人物吃饭。”李杰道。
“你怎么知道？”我问。
“在礼堂门口，校长不就是这么说的吗？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鬼，有这样的好事情也不告诉哥们，也好让哥们乐呵乐呵。”李杰说完从兜里掏出电话“我给王晨打个电话让他明天早上早起出菜摊子叫几个人把王强的也搬上。让王强也感觉感觉当老板的滋味。今晚去我要把工资分成的事情好好和王强谈谈。”李杰说完站在我们楼下给王晨打电话。我，甄琴和父亲上楼。我在家里拿了一盒香烟。甄琴拿了三千块钱装在她的包里“桂芬生孩子需要钱，我们先给王强预支两个月的工资，我估计生孩子在医院要交不少钱的。”
“甄琴说的对，人家实实在在地帮助我们。我们也应该为人家想想，王强小伙子不错。”父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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