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从筠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胀疼,她伸手捏了下眉心,“理由呢?他为什么要去扎别人的足球?”
辛从筠对熊熊教育严格,倒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熊熊做错事,通常会询问由缘,最后再做定责。
东凯风笑了声,语调温和,“你知道的,这孩子有时候玩游戏不爱听别人话也不爱守那些规则,可踢足球这些竞争类团体游戏偏赏罚规则众多,这跟玩积木不一样,我乐意怎么搭都行……久之,小朋友们不爱带他一起踢球……”
辛从筠这是明白了,所以熊熊觉得被人孤立了,不甘心,索性就起了坏心扎坏了足球,让所有人都玩不成。
辛从筠隐隐有些担心,这孩子要是报复心这么强的话可怎么办。
“别担心,他只是还小,随心所欲点不是挺好?”东凯风劝她。
辛从筠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有你护着他,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反正在他心目中,我这当妈的就是个黑脸无常。”
东凯风笑着摸了摸鼻翼。
辛从筠记挂着他的病情,闲聊了两句便催促他去休息。
东凯风点了点头,同她一起往楼上走,他似想起了什么,问道:“警方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吗?”
辛从筠很明显愣了下,脑子没转过来,“什么?”
“绑匪,”东凯风皱了皱眉,“这都已经挺长时间了,还没逮住人?”
他开始怀疑警方的办事效率,想着明天要不要去趟警局给点压力。
辛从筠立即就想到了蓝丽,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她可怜蓝丽那年纪小小就被病魔折魔着的女儿,也答应了现下不会报警……
其实她应该报警的,而蓝丽的指证,也可以成功将温缘投入监狱……
偏她心软发作。
辛从筠伸手揉了揉眉心,在等等吧,反正也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东凯风见她神色有异,侧过头来关切得望着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辛从筠犹犹豫豫的,半晌开口道:“东大哥,你那边的人手可以空出几个给我吗?”
辛从筠现在怕的是温缘会对蓝丽出手,蓝丽一而再再而三得敲诈温缘,没准真会将她惹怒了。
东凯风定定得看着她,“你要人手干什么?”
辛从筠摇了摇头,“算了,也没什么大事……”
蓝丽看起来颇机灵,身边也有自己的朋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而且温缘也不会傻到在婚礼来临前做傻事,万一东窗事发了呢?
东凯风微眯起了眼,“我的女孩开始有事瞒着我了?”
他的神色有探究,隐隐还带着些许的伤感。
“让我想想,”辛从筠嘟囔着绕过他往房间走去,“我得好好想想了……”
这事该不该跟东凯风提,又或者怎么说服他不去报警?
东凯风神色不好得立在原地,看着她进入房间。
他垂眸,眼睑下方投射出了大片阴影,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过去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的女孩,现在有了自己的秘密,不愿意跟他分享了。
隔日,东凯风醒来,浑身滚烫,这莫明其妙的烧又开始了。
他忍着头昏目眩起得床,再出房间前用冷水洗得脸,强忍着不适走了出去。
展伯做好了早饭正往餐桌上摆,见他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忧,“少爷,你觉得怎么样?”
“还是有点烧,等会去趟医院,”东凯风坐下,拿纸巾过来捂着口鼻咳嗽了两声,又道:“就不要跟从筠提了,省得耽误她的功夫了。”
展伯点了点头。
很快,辛从筠和熊熊一起下来了。
熊熊自知昨天做错了事了,开始装乖,爬上椅子坐好,乖乖得吃东西,深怕再做点什么引了老妈的怒火。
辛从筠过来伸手就要摸东凯风的额头,东凯风却是侧侧头避开了,“没事,不烧了。”
“是吗?但你脸色还是很差。”辛从筠皱眉。
东凯风笑了笑,神色如常,“昨夜没有睡好。”
辛从筠信了,她坐下来,拿过奶香馒头掰成小块泡到豆浆里,就这么吃起来。
熊熊见状,有样学样,也跟着将馒头泡进豆浆里。
辛从筠想了想,“东大哥,那个……”
她欲言又止。
东凯风看着她,“嗯?”
辛从筠有些烦躁,抿了抿唇,“我晚上再跟你说吧。”
东凯风嘴角微微上扬,沉郁了一夜的心情似乎又变好了,他点头,“好。”
辛从筠三两下吃掉碗里的豆浆泡馒头,拿纸巾擦了擦嘴,催促熊熊,“快点吃,妈妈送你去幼儿园。”
熊熊一脸郁闷,“啊,不用吧,让东叔叔送也行啊。”
辛从筠扯了扯他的腮帮,“我得去学校跟你们老师谈谈你最近在学校里的表现。”
熊熊一副要被雷劈到的神情,可怜兮兮得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东凯风,东凯风狠心避开了他的视线,一副我爱莫能助的样子。
熊熊万分郁闷,磨磨蹭蹭着吃完东西,见辛从筠已经拿了他的书包往外走了,只好跟东凯风说了声拜拜垂头丧气得走了出去。
白色的宝马车驶离院落后,东凯风慢条斯理吃完东西,起身拿过外套对展伯道:“走,我们去医院。”
送熊熊去幼儿园,顺便跟老师聊了聊他的近况,评价倒也还好,孩子玩耍调皮偶有小争执都是正常的事。
听完,辛从筠倒是有些放心了。
上午工作繁忙,接待了两个订制客户,画图讲解搞得辛从筠口干舌燥又腰酸痛疼的。
吃过饭后便半躺在沙发上小憩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着,被手机铃声吵了起来,接听,慕清时不客气得道:“下来。”
辛从筠迷瞪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干什么?”
“你先下来再说。”
辛从筠坐起身来,走到窗户前往下看了眼,见到辉腾车,还想着他这个点过来干什么,应了声,理了理睡乱的头发下楼出去了。
慕清时替她开的车门,见她神情恹恹的,伸手将她胸前的一缕头发捻到耳后,声音温柔能滴出水来,“吵你睡觉了?”
“还好,也到点要起来继续工作了。”辛从筠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这么努力,搞得我好像特别不务正业。”慕清时笑着自嘲了声。
辛从筠看他,一副算你自知之明的样子。
慕清时倒是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去的事要怎么继续。“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辛从筠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想着他不会是给自己搞了什么惊喜吧。
慕清时叹了口气,“带你不务正业去。”
“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慕清时径自开了车。
辛从筠见状有些气结,“……你知不知道我还有设计稿没画!”
慕清时笑了笑,“乖,晚上我陪你加班。”
辛从筠无语。
车子停靠在了一条旧巷外头,辛从筠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埋得什么药,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巷子深处走去,然后停留在一家刺青店。
门口贴着许多宣传图样,店里有染着各色颜色头发的小伙,画着奇怪的妆,耳钉鼻钉不少,辛从筠知道他们的着装打扮风格,是所谓的朋克,特别潮。
慕清时带着她要进去,辛从筠急急拉住他,很是吃惊,“你该不会真想……”
“留个印记,免得以后我又忘了。”慕清时望着她的眼眸黑幽深邃。
辛从筠心咯噔了下,也许他是在怕,某天又像是忘了温缘一样忘了她了……
她很想跟他说,那不是他的错,他没有忘记,只是……
辛从筠深吸了口气,“据说很痛的,算了吧。”
“别担心,童池说了,现在会有麻药,一点也不疼……”慕清时蠢蠢欲试。
辛从筠知道他不是心血来潮的,也说服不了他,没法子,跟着他走进了店内。
店不大,墙上都是各类刺青图案,一个布帘隔出了内外两个空间。
她看了墙上挂得许可证,不是小作坊,暗松了口气。
他俩进店就频频引得众人围观,毕竟两人的穿衣风格跟这样的环境不搭。
慕清时常年高订西装,衣冠楚楚,社会精英模样,辛从筠穿的白色上衣和米色阔腿裤,清新雅丽,像是天鹅误入了鸭圈。
“你俩,有什么事吗?”店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大汉,手臂纹得满满的图案。
“纹个身,”慕清时表情正经无比,“童池说你们这大师得过奖的,我过来试试。”
“哦,童池介绍来的?”店主上下打量了番他,然后又皱眉道:“你确定要纹?别纹了到时又要洗掉,白遭罪了。”
毕竟怎么看纹身这类东西跟眼前的男人不搭。
慕清时嫌人话多,倒也没表现出来,表情清冷,“纹吧。”
“跟我进来吧。”店主撩布帘进入里间,慕清时牵着辛从筠的手进入。
里间更简单,就是一张床加柜台和工具。
店主将图册扔给他,一边调着激光笔,“要纹什么,想好纹哪个部位了?”
辛从筠直接道:“纹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吧。”
毕竟,慕清时可是生意人,露了纹身刺青的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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