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楚一方已经将人送回了房间。
他小心地让段衍趴在床上，再慢慢褪下少年的裤子。
一个狰狞的伤口就暴露在了空气中，与旁边完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一方的心像被揪了一下，眼里满是担忧与心疼。
少年这么怕疼，平时自己稍有失了分寸，他就会止不住落泪。
他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总是受伤，从他遇到少年开始，这个人似乎就总是在受大大小小的伤。
第一次相遇并不美好。
当时自己救起少年时，一度没感觉到他的呼吸。
幸好当时自己反应及时，逼迫少年吐出水，再抱着人送到了段大夫家里。
等到段大夫说人没事了，王大婶家又来了人他才离开。
其实在少年昏迷的日子里，他去探望过几次。
但是只有一次，少年一直紧闭的眼睁开了。
那是他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睛，像刹那间消失的烟火，美的惊人。
于是他的心在一瞬间被击中了。
少年低声喊着：“水……水……”
他急忙去厨房倒了一碗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少年，喂他喝水。
喝完后，少年小声地道谢，声音不像之前那般干涩。
放下碗回过身，少年的眼睛又闭上了，就像乌云遮住了明亮的星星。
他莫名有些失望。
走上前用掏出帕子拭去少年额上的细汗。
在他要收回手时，昏睡的人竟然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紧紧的，不肯放开。
他迟疑了片刻，最后选择坐在了床边，就这么凝视了少年一个下午，恍然不觉时光的流逝……
原以为少年对这一次会有印象，可那天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知道那次可能只有自己记住了。
自己是个断袖，多年前他就发现了。他从不曾对女子有过什么好感，也不曾想过娶妻。
幸好，晋朝对男子的审美更倾向于书生类型，自己又是个哑巴，一直都没几个人来说亲。
而母亲讲究缘分，并不强求。
他便独身一人，到了二十多岁。
原本他并不想拖少年下水，所以哪怕少年脚受伤期间，他也很是克制，不敢泄露半分，直到少年捧着纸笔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方面震撼于少年的巧思，另一方面他那颗坚硬的心被重重击中，裂开了一道缝，越来越大，最终被少年完全占有。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少年面前，观察他，帮助他。
他能感受到少年看他眼神的变化，一天比一天热烈。
他认为自己很快就可以拥有少年，可现实并不如他所想。
他发现少年在躲避自己，从行动上，从眼神上……
他有些急。
但是又不急，因为少年必定会属于自己。
他开始织起一张网，就等少年落入其中。
少年抵抗不了他的亲近，抵抗不了他的温柔，尤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对少年很有吸引力。
这一点他好好利用了一番。
他找机会袒露自己的上半身。
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少年炙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而且久久不能转移。
他成功了！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当第一次听到少年的问话，他愣住了。
他有些懊恼，怕少年只是一时冲动会反悔，刚想有所行动，对方又问了第二次……
没人知道那一刻他内心的震动，没人知道他在亲吻少年手指时有多么的虔诚。
“唔……”段衍的呻吟打断了楚一方的思绪。
“楚大哥，怎么样？”段衍感觉自己半边屁 股都痛地不得了。
不要害怕，我去打清水给你擦擦先。
楚一方快速写完，字迹非常潦草。
“好，我不害怕。”段衍笑着安慰男人，“就是这一下子，我不能陪你去镇上了，买月饼的材料也只能你自己去。你可不能就选自己喜欢吃的馅料的。”
楚一方紧锁的眉舒展开了，他知道段衍在故意逗他。
于是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便去了厨房，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在点火烧水了。
“衍儿还好吗？”楚母不方便进屋看，只能问儿子。那只鹅实在是太凶残，咬着就死不松口。
楚一方摇摇头，示意楚母不要担心。他知道其实是自己太紧张，带着大家都紧张了。
等待水开的时间，段许文已经带着段大夫到了。
楚一方引段大夫进屋，段许文刚迈步跟上，却被楚母拉住了手臂，她微笑着道：：“许文，你在这等等，待会儿帮忙送水进去。”
段许文应了声好。
段大夫拉开了遮盖在段衍臀上的布，看到了他的伤口，同时也看到了——楚一方留下的痕迹。
他眼睛稍稍睁大，手一顿，心中非常吃惊。
作为一个医者，他当然知道这是做什么才会留下的痕迹，但……
现在趴在床上的少年并未成亲。平日也只见他和楚一方亲近。
段大夫抬起眼与楚一方对视。
楚一方的眼神坦荡。
段大夫轻叹了口气，他不是个迂腐的人，在大镇上也见过世面，大户人家养兔儿爷的不少，许多人当做是风流韵事，却又不当真。
而眼前的两人……
算了，这两个人都不是会胡闹之人，他还是不多嘴了。
段大夫检查完段衍的伤口，说道：“问题不大，但是待会要注意好好清洗伤口，清洗完最好用烈酒擦洗一遍再抹药。”
“烈酒？”段衍太阳穴一抽。这不是要疼死了。
“男子汉大丈夫，怕甚疼。”段大夫皱着眉道。
“我……”段衍很委屈，怕疼怎么了。这只是生理反应。
他将视线转移到楚一方身上，祈求楚一方能够不要听从段大夫的安排，
可看男人认真地冲段大夫点头，他叹了一口气，知道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厨房里，热水烧好了，段许文正在一边等楚母舀好水。
“你送进去就赶紧出来，我有话跟你讲。”楚母吩咐段许文。
段许文端着热水有些摸不着头脑，楚母想跟自己说什么？
可他很听话，放下热水就出来了。
楚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段许文被看得毛毛的，这是怎么了？
“嗯……楚姨就是想跟你说，你家儿子很可爱，生的很好。”楚母终于开口了。
“啊，他是很可爱，像他妈。当然要是像我，长大了也肯定会英武不凡。”段许文虽然觉得这夸奖有些突兀，可还是挺开心的，“楚姨，楚大哥的孩子也会长得很好。”
楚母没说什么，只是微笑。
楚一方将段大夫送出院子时，段大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男人那处毕竟不是用来欢爱的，你得早些注意起来才是。切莫等到年老时才后悔。”
楚一方郑重点头。
“老头子我有方子可以用来保养那处，若你需要等迟些去我那拿。”
段大夫的好意，楚一方受了，他俯身行礼。
段大夫伸手扶起他，说道：“你们两个也不是糊涂之人，应该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段大夫说完，让楚一方留步，自己离开了。
合上院门，楚一方便进屋给段衍处理伤口。
楚一方的手劲很大，可给段衍擦洗伤口的动作很轻。
时不时还会吹吹，缓解段衍的疼痛。
伤口清洗干净，面盆里的水变成了淡红色。
要用烈酒时，楚一方首先亲了亲段衍的唇，与他温存片刻。
之后一狠心在干净的布上倒上烈酒，快速地给段衍擦拭。
段衍咬着牙，眼里含着泪，他的臀部肌肉紧绷，一直到擦拭完成才放松。
他含着的泪落了下来，后悔道：“我之后再也不去惹大白鹅了，它太吓人了！”
他抽了下鼻子，继续道：“楚大哥，以后我们买杀好的鹅，我给你做烧鹅饭。我做的烧鹅饭特别好吃。”
楚一方给段衍擦泪的手一顿，一时竟不知该心疼他还是笑话他，这时候还想着吃。
“楚大哥，我现在在这里，那稻场上的人怎么办？他们都在等着呢。”段衍有些担心地道。
无妨，我相信里正能解决的。
楚一方并不担心事情少了他们就完不成。
前期工作都好了，只是做个试验，里正这么多年主持村里的工作，又不是假的。
段衍看着本子点点头：“楚大哥，你的笔和本子还够用吗？不够等我好了再给你做。”
楚一方弯腰在少年泛红的眼角落下一个吻，双唇开合，无声道了声，好。
屋内浓情蜜意，屋外的段许文几次都想进屋看看情况，但是都被拦下来了。
今天的楚姨似乎特别热情。
他正摸不着头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余光瞄到楚一方从屋内出来的身影。
“楚大哥，你出来了。”段许文眼睛一亮，“段秀才问题不大吧？”
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才道：“那我们去稻场？”
我就不去了，你父亲知道该怎么做。
段许文知道楚一方对段衍的在意，便没有强求，跟楚家母子道别后，又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段秀才，我走啦，你好好休息。”
“慢走！”
听到回复，他就跑着去稻场了，他还没见到那东西呢，现在正好奇的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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