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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雁文学 > 花无名之语文笔记 > 第六章 宅家现状
 
  现在是清晨,花师太正在被窝里伤感呢。昨天晚上备课、写报告忙忙碌碌到深夜,临睡又想到冰箱里空空如也,打开某小程序,凌晨去网络上抢购,女儿每天在题海中出没,至少要有一点点她喜欢的美食进行犒赏,水平差是差点,也要尽尽心意。即使这么早,还是有不少菜一放量就被抢购一空。尤其豆制品,简直秒抢,又一次应证了越家常越吃香的道理!

  许是睡得太晚,大脑不堪承受,睡梦中自己照镜子,发现自己头发全变了,灰白灰白的头发,毫无生气地耷拉在头上,像一条条板结的绳索,加上呆板的五官,半眯着的无精打采的眼睛,活脱脱一个丑丑的巫婆啊!还缺少巫婆的精气神呢!

  记得自己在梦里听到旁边有人在惊呼“啊呀,天哪,你怎么变成这样啦!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在这句问话中醒来,是啊,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句话振聋发聩,我确信,这是自己真实的内心意识对灵魂发出的拷问。

  经历了什么?其实是啥也没干啊,相较于那些被感染的病人,相较于直面危险的医护人员,这一段时间是花无名一辈子以来最安全最幸福的时光了。

  无名花师太宅家日久,多出了大把时间,想想平时上班,哪怕有半个小时给俺缓缓神、发发呆也那么难得。眼下终于可以快意大干自己喜欢的,一直想做的事了,比如写作,谁知道越呆越懒,连一日三餐都免了。

  蓬头垢面不停地刷新闻关心疫情的同时,偷瞄一眼作家助手,心虚,说好的写作呢?难道当初不是这样想的,假期一到,一部伟大的作品就有机会诞生了吗?原来,闲暇常常产生慵懒,忙碌更易滋生灵感啊!

  上班时见缝插针,挤出时间来写日记,现在却停滞不前,何也?到底离开了什么,让花师太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在花无名自己给学生布置任务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学校要给学生上课的通知,有可能要3月初上课,哪个学校不着急?尤其是家长学生为上帝的民办学校,变着法子赶进度抓分数。

  从学校扣扣群里发出第一个通知起,本师太就开启了全天候疯狂被抽打模式,宅家的思路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晨六点醒来就再也睡不着,然后起床检查一下今天要发出去的内容是不是要修改,题量是都适中,题型合适不合适。

  太早了还不准打卡,早打迟打都扣钱,明明看着八点,忽而一看,完了,过八点四十了,定过闹钟还不放心,关系好的同事之间还要特别关照:“啊,某某,到时看我没打卡,打电话来提醒啊,你喊我,我喊你,互相提醒啊!”相依为命的感觉,好像离开了别人就没法活似的。

  早上8:30打卡,9:00之前发出学生一天的学习任务。下午2:30打卡,网上批改作业,六十五个人,每个人拍一张照(实际上很多人是两张,还有的是三张),一一指出、更正,发出。

  语文、数学、英语,三个老师轮番轰炸,有的学生不按规定的时间段提交作业。他偏偏要在提交英语时交语文作业,或者和数学一起顺便交了。

  你要拨开层层图片,睁大火眼金睛,爬高不可攀的楼底,找到这张图,改完发出,一不小心“咚”又回到一楼,悲惨世界。

  每天下午批改作业,于体力也是一大挑战。我妈老爱说我:“你一天几节课?至于吗,脖子也疼腰也疼的,比我们以前干农活还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多轻松!”你觉得能给她解释清楚?那你肯定不知道她已经八十多了,还没读过一天书,在山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呵呵。

  领导们层层级级都有时间发挥才华了,在各种群里纵横恣肆。为了说得清楚点,目前我们常用的两大类群:

  一类是扣扣群:班主任群、全年级组群、年级学科组群、校级教研组群、全校员工群、广播指示群(领导发言专用,其他人禁言)、教师代表群、业务活动群。俺还不敢说俺的班级群、阅读打卡等等群。

  另一类是微信群,所有扣扣群里有的项目再重复一遍(不写了,怕看文章的想打我的头)。

  只要任一级别的任一领导,有了好点子、好方法,或者看了一篇文章,有了心得、感悟……当然更多的是要求……随时分享。

  为了表达崇敬之情,你明明在全校员工群里表过衷心、点过赞了,可层层领导不辞辛劳转发,你当然得逐一点赞,“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些东西多看几遍当然也是有好处的嘛!

  完成了这些,教学资料的搜集整理,那是最费时和繁琐的工作,光是一个作业布置就大有学问。

  学校倡导统一安排,偏偏花师太迂腐中又有点爱搞个性化,冒着费力不讨好的危险,仗着自己对学生百分之百的关心,和一丢丢的可怜的才华,惭愧地搞点小花样。被批评了也不愿接受,没被批就沾沾自喜。

  一副很没出息的样子。

  天天一个个看作业,一个错别字都逃不掉,整得学生们战战兢兢,不得不把作业交得更及时一点,写得更工整一点,要是哪位家长搞不定桀骜不驯的小子,花师太就在班级群里点名字。花师太心里窃喜,平时逼得我咽喉炎好不了,你们还觉得自己家宝贝是最棒的,现在终于轮到你们崩溃了。

  一副蛮讨厌的样子。

  这不,把家长逼疯了,一个个竟然很支持花师太的工作,花师太猜,这是被逼得苦不堪言,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心里其实恨不得把孩子交给花师太了。

  这不,肖小乐妈妈的电话来了。

  小乐妈妈平时在外地做生意,孩子交给奶奶管,实在管不了时姑姑过来帮帮忙。今年情况特殊,妈妈在家盯着。

  这小乐学习吊儿郎当,在花师太分的小组群里老是拖后腿的角色。孩子也不知珍惜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光,给手机给他玩就岁月静好,一到督促学习,马上鸡飞狗跳。

  “喂,老师好啊,咱们啥时能开学啊?”很迫切的语气。

  花师太心说,哈哈,顶不住了吧,俺也想国家早点解除疫情,大家该上学上学,花师太该骂人骂人啊!

  可是得看形势啊,得听安排啊!冒冒然把孩子交给学校,你放心啊?

  花师太一番解释,小乐妈妈自是无可奈何,心服口服。花师太趁热打铁,安慰鼓励一下,要她继续孩子带好紧箍咒。

  接完电话,无意中有过镜子,想起昨晚那个梦,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一贫如洗的人面对大把钞票,云里雾里,离开了既定的轨道,失去了生活的智慧。

  哎,俺终究是个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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