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靠近一步，心中的不适便多一分。
山越伸手摸上房门，衣袖退落显露出手臂上错综攀爬的绿色纹路。纹路末端的颜色已经变深，似青色的经脉快要融入血液的深处。
他脸色郑重，紧皱着眉头，用手指在门纸上扣了一个小洞。然后轻轻低头，透过小洞向紧锁的房中看去:
还留有血迹的房间内，榻下昏倒着一个人，玄色稍长的衣服破布般穿套在身上，墨色的长发凌碎地遮盖在脸上，苍白的气色、微弱的呼吸、被反绑的双手双脚，无一不让山越触目惊心。
之前他坐在树上休息，正是这个人突然闯入，还踩碎了他不小心遗落在地的杜鹃花。
他看过来时，山越从那样波澜温柔的眼眸里读到了似曾相识的因子。好像许久以前，他们就知道彼此的存在…
忽略心头的阵痛和手臂上莫名其妙出现的纹路，山越知道，他会有很多事要去问贺青山。而当下，他只能把这种熟悉感看作是山神大人与他注定的凡人信徒相遇了。
如他眼波一般波澜的恻隐之心，是指引。
他想要救下，这个叫做何静之的凡人。
估算了换息丹作用的时间，应该明日午时他便可以恢复法力，到时候从凡人手中将人救下来直接带回山神庙去，也不是难事。
贺青山那边，应该也不会计较他带一个凡人回去的事。
如果能把这个何静之培养成他的信徒，不仅对他们的修炼有很大的帮助，而且这遭能积累的福泽一定有很多，要是今后都有了信徒稳定供奉，他一定会顺利升入九重天！
山越小算盘打得精彩，全然不知他的一个决定会给自己换来什么。
“蓉夫人。”
楼梯口传来侍女的声音，蓉夫人微微颔首，带着几名家仆朝这边走来。
山越没敢继续待着，快步从房门外离开。他躲在角落里偷偷看，见蓉夫人命手下打开了房门，两个仆人抬着何静之走了出来。
这是要带他去哪？
山越愣了几秒，倾了倾身又退回角落，转过身默默思索。不知为何，他每次看到蓉夫人时心里都不太对劲，因此也不敢冒然跟上去。
还是在等等吧。
—
一夜无梦，等第二天何静之醒来，他已经被人关进了红楼那座独特的院子里。
外面一团乱糟糟的声响，他动了动身体，自然是被人牢牢绑着，连嘴里都被塞了块布堵住。
他坐稳了身体，没在多余挣扎。
想起以前何家还好好的时候，大夏天太阳正热。他同轶司臻一起去围场接何灵回家，那个臭丫头，打小就被温齐迷得团团转，明明才那么一点，非拉着人家的胳膊说什么喜欢。
温齐那个时候虽然还没有长开，但因为习武的原因，也出落得飒爽，往围场的箭阵前一站，像棵挺拔的小树苗。
难怪会招女孩子喜欢。
轶司臻那时候和他们在一起还有笑脸，人虽然冷了点，但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把空气冻起来。
何灵就喜欢挤兑他们，晃着温齐的胳膊小脸通红。说什么，“哥哥你不是也一样。”
“呵呵…”何静之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什么，他接着往下想。
说起让他念念不忘的那次，是发生在他七岁的时候。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被人谣传有妖怪的松露山里，其实住着一位山神。
山神大人有一双如蜻蜓般漂亮的眼睛，纯白色的发带绑在脑后的一缕头发上，迈过满是粉红杜鹃花的水道向他走来，绿色的裙裾如梦似幻。
他跟着了迷似的，又像是感觉到了指引。第二天一早连学堂都翘了，一个人上了松露山。
城中的百姓不知为何，对松露山都有着莫名的忌惮，关于松露山的遥言他们几乎是耳熟能详，从小听到大。
所以当他失足从悬崖掉下那处堆满了落叶枯枝的洞里时，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救他。
轶司臻就是一个意外，对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像个大英雄。
“喂，你没事吧。”虽然是很僵硬的问询，面容也是一片冷峻，但从比他高了一头的轶司臻嘴里说出来，好像一切都很合适。
合适到，他开始做梦。
轶司臻背他下山，他才知道原来救了他的这个人，和他的年纪一样大。
他满脸绯红，说
不出是热的还是急的，盯着轶司臻右耳靠下一点的地方没事找事地问，“你这个是胎记吗，好独特。”
像什么花的碎瓣，在轶司臻稍白的皮肤映衬下，漂亮又鲜艳。
后来才知道，这就是算命瞎子口中害死轶夫人的那块胎记，是把轶司臻变成“灾星”的东西。
“嗯。”轶司臻只轻轻应了一下，将他向上掂了掂便继续下山。
他的脸却更红了，为打破尴尬又没事找事地问轶司臻上山来干什么。
“找东西。”
那时候何静之没问轶司臻找什么东西，却下意识认为他也是来找山神的。
突然敲掉学堂的课业去找不知所云的山神，还受了伤，他的这番行为让父亲大怒，被罚跪在祠堂三天。最后一天从祠堂出来时，他看到父亲领着轶司臻回了家。
经过父亲介绍，他才知道眼前救过他的人，就是父亲口中那位宰相好友的儿子，轶司臻。
之后两人的关系便熟络了起来。而他因为掉下悬崖这一遭，身体受了寒气，一直有点体弱多病。
相反是轶司臻，越发厉害起来。学堂没课的时候，他喜欢看轶司臻练剑，飘动的衣袂，俊郎的身姿。剑气抹过庭中盛放的蔷薇花，带起香风无数。
一转身，行云流水的剑招承接住一朵飘飞的蔷薇花，稳稳停在他面前。
他死命去藏眼里的惊喜，把花从剑尖上拿下来，嗅一嗅，一脸平静。
从此后向山神大人祈福的每一次，轶司臻都成了他排在第一位的人。
甚至那只短木笛，也是十二岁那年，他大病初愈，轶司臻送他的礼物。
可就像他们的开始一样，都还给了山神大人。
何静之闭了闭眼，感觉眼眶一片湿润。他连谁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走到这种地步。
他对不起任何人。
“你说他醒了没有啊。”
“最好是没醒，不然等下我们不得麻烦死？”
两人的对话传进何静之耳朵，他没来得及假装昏迷，便与进来的二人大眼瞪小眼。
他竟然不知道，红楼里还有长相这般柔和的男人。
两人皆是白袍，只不过领口都开得有点大。左边的那个稍微瘦一点，眼尾悠长，透着一股清冷气息；右边那位则是标准的媚眼，圆润的面容上漂浮着两抹颊红，左眼正下方还有一颗痣。
“呀，你醒了？”开口的是右边的人。
何静之默默看着他们，没理。
左边的不满地啧了一声，端着东西就向他走过来。
何静之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手里拿的东西。
一样白色的衣服，还有一些泛着香气的胭脂水粉。
“呜呜！”他嘴被堵着，只能发出询问的音节。
“额…”右边的摸了摸头，“你乖乖的不要动，我们给你换衣服。”
“呜呜呜…呜！”他不动声色地往后瑟缩，这两个人看起来没安好心。
“哎呀，你怎么一点好歹都不知，当然是让你和我们一样了！”，“快点换好吧，今晚你还要去呢…”
“算了鹤鸣，”左边的开口，“我们换就是了。”
话音一落，两人便朝他伸出手，一个解他早就裂开的袍子，一个帮他把头发绑了起来。
何静之挣扎反抗，但如今的他又有多少力气可言？在两个有力的活人面前，只轻轻，便被压制住。
“你不要乱动啊”，“等我和鎏风给你换好了你再动。”
“呜呜呜！！”
(放开我！！)
“你这个人，老实一点，要不然我打你了！”
何静之停下挣扎，又呜呜了几声。鹤鸣见状，目光询问一旁的鎏风，得到允许后将他嘴巴里的布块取了下来。
嘴巴一能说话，何静之立马扯着嘶吼过力哑掉的嗓子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嘘！！！”鹤鸣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你不要喊啊，被别人听到你就惨了！！”
他皱起眉，看着面前的二人，思索着蓉夫人或者是轶烨又或者是温度边要怎么对他。
“对嘛，你不要喊，我们就好做多了。”说罢，鹤鸣拿起一边的衣服在何静之身前比了比，“这衣服怎么还大了。”
“他瘦了。”鎏风回答道。
“也对。”鹤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何静之无名火大。
“你们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找蓉夫人！”
“找什么蓉夫人啊”，“就是蓉夫人让我们来的。”
“何灵那个丫头死了，你以为你就没事了？”
何静之:“……”
他拼命隐藏起来的伤，就被眼前这个人轻易的两句戳破。
死…何灵死了，从三楼跳了下去。那些他回想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掩盖，都是粉末。
鎏风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鹤鸣拉到一边拽进了他怀里。
但还是晚了一步，何静之已经咬了上去。
死命地，愤恨地，咬在鹤鸣的手上。
鹤鸣:“啊——！！你干嘛！！！！”
“你松开！松开！！”
何静之不断咬紧，硬生生把鹤鸣手边咬出一圈红印子，肉都快要被咬掉。
鎏风见了，直直给了他一把掌。
“啪”的一声，何静之没动一分，只感觉咬着鹤鸣的牙偏移了一点，撕扯着鹤鸣的皮肉生生作痛。
“你这个疯子，快点松开！！”
疯子？哈哈哈。何静之内心嘲笑，他早就该疯了，从何家被灭那一天开始。真疯了，便也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静之，松开”，“我告诉你何灵的事。”
他一顿，颤抖的背慢慢止住。
鹤鸣则看向说这话的鎏风，何灵不是死了吗？
“松开鹤鸣。”
何静之愣了几秒，竟然真的松开了。鹤鸣如遇大赦，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看起来。手边一圈牙印，肉被咬得红肿，轻轻一碰就疼。
“疼死我了！！”，“何静之你真的是疯了！”
“鹤鸣。”鎏风叫住他，微微摇头。
何静之破碎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你知道阿灵的事？”
“嗯。”鎏风垂眸，轻声道:“何灵本来五日前就该陪客，是蓉夫人扛下轶宰相的质问，才推迟到今天。”
“昨日温公子来，蓉夫人也知晓。却没想到…”顿了顿，“他二人既然做出了选择，你不必自责。”
选择…便是杀了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当着他的面从三楼跳下去吗？
自责，他怎么敢，这是他的罪，岂是自责两个字能解释清楚的。
“你今晚，要代替何灵…”，“陪客。”
听到鎏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静之反而突然释怀了。他勾起嘴角，在鹤鸣见鬼的眼神注视下大笑数声。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便是他能活下去的价值。
他笑得弓起身不断咳嗽，辛甜的血味直冲鼻窍。
头紧贴着地，他流下眼泪。
对不起阿灵，是大哥对不起你，就让大哥来替你…遭受这些。
—
“鎏风，你说他不会想不开吧。”鹤鸣回头盯着房门，担忧地问道。
“不会。”，“过了今晚就好了。”
—
过了今晚，换上一身白袍，委身他人身下，干净的何静之，便再也不存在了。
微风拂面，蔷薇花香，令人难忘。
“也对。”鹤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何静之无名火大。
“你们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找蓉夫人！”
“找什么蓉夫人啊”，“就是蓉夫人让我们来的。”
“何灵那个丫头死了，你以为你就没事了？”
何静之:“……”
他拼命隐藏起来的伤，就被眼前这个人轻易的两句戳破。
死…何灵死了，从三楼跳了下去。那些他回想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掩盖，都是粉末。
鎏风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鹤鸣拉到一边拽进了他怀里。
但还是晚了一步，何静之已经咬了上去。
死命地，愤恨地，咬在鹤鸣的手上。
鹤鸣:“啊——！！你干嘛！！！！”
“你松开！松开！！”
何静之不断咬紧，硬生生把鹤鸣手边咬出一圈红印子，肉都快要被咬掉。
鎏风见了，直直给了他一把掌。
“啪”的一声，何静之没动一分，只感觉咬着鹤鸣的牙偏移了一点，撕扯着鹤鸣的皮肉生生作痛。
“你这个疯子，快点松开！！”
疯子？哈哈哈。何静之内心嘲笑，他早就该疯了，从何家被灭那一天开始。真疯了，便也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静之，松开”，“我告诉你何灵的事。”
他一顿，颤抖的背慢慢止住。
鹤鸣则看向说这话的鎏风，何灵不是死了吗？
“松开鹤鸣。”
何静之愣了几秒，竟然真的松开了。鹤鸣如遇大赦，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看起来。手边一圈牙印，肉被咬得红肿，轻轻一碰就疼。
“疼死我了！！”，“何静之你真的是疯了！”
“鹤鸣。”鎏风叫住他，微微摇头。
何静之破碎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你知道阿灵的事？”
“嗯。”鎏风垂眸，轻声道:“何灵本来五日前就该陪客，是蓉夫人扛下轶宰相的质问，才推迟到今天。”
“昨日温公子来，蓉夫人也知晓。却没想到…”顿了顿，“他二人既然做出了选择，你不必自责。”
选择…便是杀了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当着他的面从三楼跳下去吗？
自责，他怎么敢，这是他的罪，岂是自责两个字能解释清楚的。
“你今晚，要代替何灵…”，“陪客。”
听到鎏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静之反而突然释怀了。他勾起嘴角，在鹤鸣见鬼的眼神注视下大笑数声。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便是他能活下去的价值。
他笑得弓起身不断咳嗽，辛甜的血味直冲鼻窍。
头紧贴着地，他流下眼泪。
对不起阿灵，是大哥对不起你，就让大哥来替你…遭受这些。
—
“鎏风，你说他不会想不开吧。”鹤鸣回头盯着房门，担忧地问道。
“不会。”，“过了今晚就好了。”
—
过了今晚，换上一身白袍，委身他人身下，干净的何静之，便再也不存在了。
微风拂面，蔷薇花香，令人难忘。
“也对。”鹤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何静之无名火大。
“你们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找蓉夫人！”
“找什么蓉夫人啊”，“就是蓉夫人让我们来的。”
“何灵那个丫头死了，你以为你就没事了？”
何静之:“……”
他拼命隐藏起来的伤，就被眼前这个人轻易的两句戳破。
死…何灵死了，从三楼跳了下去。那些他回想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掩盖，都是粉末。
鎏风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鹤鸣拉到一边拽进了他怀里。
但还是晚了一步，何静之已经咬了上去。
死命地，愤恨地，咬在鹤鸣的手上。
鹤鸣:“啊——！！你干嘛！！！！”
“你松开！松开！！”
何静之不断咬紧，硬生生把鹤鸣手边咬出一圈红印子，肉都快要被咬掉。
鎏风见了，直直给了他一把掌。
“啪”的一声，何静之没动一分，只感觉咬着鹤鸣的牙偏移了一点，撕扯着鹤鸣的皮肉生生作痛。
“你这个疯子，快点松开！！”
疯子？哈哈哈。何静之内心嘲笑，他早就该疯了，从何家被灭那一天开始。真疯了，便也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静之，松开”，“我告诉你何灵的事。”
他一顿，颤抖的背慢慢止住。
鹤鸣则看向说这话的鎏风，何灵不是死了吗？
“松开鹤鸣。”
何静之愣了几秒，竟然真的松开了。鹤鸣如遇大赦，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看起来。手边一圈牙印，肉被咬得红肿，轻轻一碰就疼。
“疼死我了！！”，“何静之你真的是疯了！”
“鹤鸣。”鎏风叫住他，微微摇头。
何静之破碎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你知道阿灵的事？”
“嗯。”鎏风垂眸，轻声道:“何灵本来五日前就该陪客，是蓉夫人扛下轶宰相的质问，才推迟到今天。”
“昨日温公子来，蓉夫人也知晓。却没想到…”顿了顿，“他二人既然做出了选择，你不必自责。”
选择…便是杀了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当着他的面从三楼跳下去吗？
自责，他怎么敢，这是他的罪，岂是自责两个字能解释清楚的。
“你今晚，要代替何灵…”，“陪客。”
听到鎏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静之反而突然释怀了。他勾起嘴角，在鹤鸣见鬼的眼神注视下大笑数声。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便是他能活下去的价值。
他笑得弓起身不断咳嗽，辛甜的血味直冲鼻窍。
头紧贴着地，他流下眼泪。
对不起阿灵，是大哥对不起你，就让大哥来替你…遭受这些。
—
“鎏风，你说他不会想不开吧。”鹤鸣回头盯着房门，担忧地问道。
“不会。”，“过了今晚就好了。”
—
过了今晚，换上一身白袍，委身他人身下，干净的何静之，便再也不存在了。
微风拂面，蔷薇花香，令人难忘。
“也对。”鹤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何静之无名火大。
“你们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找蓉夫人！”
“找什么蓉夫人啊”，“就是蓉夫人让我们来的。”
“何灵那个丫头死了，你以为你就没事了？”
何静之:“……”
他拼命隐藏起来的伤，就被眼前这个人轻易的两句戳破。
死…何灵死了，从三楼跳了下去。那些他回想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掩盖，都是粉末。
鎏风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鹤鸣拉到一边拽进了他怀里。
但还是晚了一步，何静之已经咬了上去。
死命地，愤恨地，咬在鹤鸣的手上。
鹤鸣:“啊——！！你干嘛！！！！”
“你松开！松开！！”
何静之不断咬紧，硬生生把鹤鸣手边咬出一圈红印子，肉都快要被咬掉。
鎏风见了，直直给了他一把掌。
“啪”的一声，何静之没动一分，只感觉咬着鹤鸣的牙偏移了一点，撕扯着鹤鸣的皮肉生生作痛。
“你这个疯子，快点松开！！”
疯子？哈哈哈。何静之内心嘲笑，他早就该疯了，从何家被灭那一天开始。真疯了，便也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静之，松开”，“我告诉你何灵的事。”
他一顿，颤抖的背慢慢止住。
鹤鸣则看向说这话的鎏风，何灵不是死了吗？
“松开鹤鸣。”
何静之愣了几秒，竟然真的松开了。鹤鸣如遇大赦，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看起来。手边一圈牙印，肉被咬得红肿，轻轻一碰就疼。
“疼死我了！！”，“何静之你真的是疯了！”
“鹤鸣。”鎏风叫住他，微微摇头。
何静之破碎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你知道阿灵的事？”
“嗯。”鎏风垂眸，轻声道:“何灵本来五日前就该陪客，是蓉夫人扛下轶宰相的质问，才推迟到今天。”
“昨日温公子来，蓉夫人也知晓。却没想到…”顿了顿，“他二人既然做出了选择，你不必自责。”
选择…便是杀了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当着他的面从三楼跳下去吗？
自责，他怎么敢，这是他的罪，岂是自责两个字能解释清楚的。
“你今晚，要代替何灵…”，“陪客。”
听到鎏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静之反而突然释怀了。他勾起嘴角，在鹤鸣见鬼的眼神注视下大笑数声。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便是他能活下去的价值。
他笑得弓起身不断咳嗽，辛甜的血味直冲鼻窍。
头紧贴着地，他流下眼泪。
对不起阿灵，是大哥对不起你，就让大哥来替你…遭受这些。
—
“鎏风，你说他不会想不开吧。”鹤鸣回头盯着房门，担忧地问道。
“不会。”，“过了今晚就好了。”
—
过了今晚，换上一身白袍，委身他人身下，干净的何静之，便再也不存在了。
微风拂面，蔷薇花香，令人难忘。
“也对。”鹤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何静之无名火大。
“你们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找蓉夫人！”
“找什么蓉夫人啊”，“就是蓉夫人让我们来的。”
“何灵那个丫头死了，你以为你就没事了？”
何静之:“……”
他拼命隐藏起来的伤，就被眼前这个人轻易的两句戳破。
死…何灵死了，从三楼跳了下去。那些他回想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掩盖，都是粉末。
鎏风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鹤鸣拉到一边拽进了他怀里。
但还是晚了一步，何静之已经咬了上去。
死命地，愤恨地，咬在鹤鸣的手上。
鹤鸣:“啊——！！你干嘛！！！！”
“你松开！松开！！”
何静之不断咬紧，硬生生把鹤鸣手边咬出一圈红印子，肉都快要被咬掉。
鎏风见了，直直给了他一把掌。
“啪”的一声，何静之没动一分，只感觉咬着鹤鸣的牙偏移了一点，撕扯着鹤鸣的皮肉生生作痛。
“你这个疯子，快点松开！！”
疯子？哈哈哈。何静之内心嘲笑，他早就该疯了，从何家被灭那一天开始。真疯了，便也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静之，松开”，“我告诉你何灵的事。”
他一顿，颤抖的背慢慢止住。
鹤鸣则看向说这话的鎏风，何灵不是死了吗？
“松开鹤鸣。”
何静之愣了几秒，竟然真的松开了。鹤鸣如遇大赦，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看起来。手边一圈牙印，肉被咬得红肿，轻轻一碰就疼。
“疼死我了！！”，“何静之你真的是疯了！”
“鹤鸣。”鎏风叫住他，微微摇头。
何静之破碎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你知道阿灵的事？”
“嗯。”鎏风垂眸，轻声道:“何灵本来五日前就该陪客，是蓉夫人扛下轶宰相的质问，才推迟到今天。”
“昨日温公子来，蓉夫人也知晓。却没想到…”顿了顿，“他二人既然做出了选择，你不必自责。”
选择…便是杀了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当着他的面从三楼跳下去吗？
自责，他怎么敢，这是他的罪，岂是自责两个字能解释清楚的。
“你今晚，要代替何灵…”，“陪客。”
听到鎏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静之反而突然释怀了。他勾起嘴角，在鹤鸣见鬼的眼神注视下大笑数声。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便是他能活下去的价值。
他笑得弓起身不断咳嗽，辛甜的血味直冲鼻窍。
头紧贴着地，他流下眼泪。
对不起阿灵，是大哥对不起你，就让大哥来替你…遭受这些。
—
“鎏风，你说他不会想不开吧。”鹤鸣回头盯着房门，担忧地问道。
“不会。”，“过了今晚就好了。”
—
过了今晚，换上一身白袍，委身他人身下，干净的何静之，便再也不存在了。
微风拂面，蔷薇花香，令人难忘。
“也对。”鹤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何静之无名火大。
“你们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找蓉夫人！”
“找什么蓉夫人啊”，“就是蓉夫人让我们来的。”
“何灵那个丫头死了，你以为你就没事了？”
何静之:“……”
他拼命隐藏起来的伤，就被眼前这个人轻易的两句戳破。
死…何灵死了，从三楼跳了下去。那些他回想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掩盖，都是粉末。
鎏风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鹤鸣拉到一边拽进了他怀里。
但还是晚了一步，何静之已经咬了上去。
死命地，愤恨地，咬在鹤鸣的手上。
鹤鸣:“啊——！！你干嘛！！！！”
“你松开！松开！！”
何静之不断咬紧，硬生生把鹤鸣手边咬出一圈红印子，肉都快要被咬掉。
鎏风见了，直直给了他一把掌。
“啪”的一声，何静之没动一分，只感觉咬着鹤鸣的牙偏移了一点，撕扯着鹤鸣的皮肉生生作痛。
“你这个疯子，快点松开！！”
疯子？哈哈哈。何静之内心嘲笑，他早就该疯了，从何家被灭那一天开始。真疯了，便也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静之，松开”，“我告诉你何灵的事。”
他一顿，颤抖的背慢慢止住。
鹤鸣则看向说这话的鎏风，何灵不是死了吗？
“松开鹤鸣。”
何静之愣了几秒，竟然真的松开了。鹤鸣如遇大赦，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看起来。手边一圈牙印，肉被咬得红肿，轻轻一碰就疼。
“疼死我了！！”，“何静之你真的是疯了！”
“鹤鸣。”鎏风叫住他，微微摇头。
何静之破碎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你知道阿灵的事？”
“嗯。”鎏风垂眸，轻声道:“何灵本来五日前就该陪客，是蓉夫人扛下轶宰相的质问，才推迟到今天。”
“昨日温公子来，蓉夫人也知晓。却没想到…”顿了顿，“他二人既然做出了选择，你不必自责。”
选择…便是杀了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当着他的面从三楼跳下去吗？
自责，他怎么敢，这是他的罪，岂是自责两个字能解释清楚的。
“你今晚，要代替何灵…”，“陪客。”
听到鎏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静之反而突然释怀了。他勾起嘴角，在鹤鸣见鬼的眼神注视下大笑数声。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便是他能活下去的价值。
他笑得弓起身不断咳嗽，辛甜的血味直冲鼻窍。
头紧贴着地，他流下眼泪。
对不起阿灵，是大哥对不起你，就让大哥来替你…遭受这些。
—
“鎏风，你说他不会想不开吧。”鹤鸣回头盯着房门，担忧地问道。
“不会。”，“过了今晚就好了。”
—
过了今晚，换上一身白袍，委身他人身下，干净的何静之，便再也不存在了。
微风拂面，蔷薇花香，令人难忘。
“也对。”鹤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何静之无名火大。
“你们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找蓉夫人！”
“找什么蓉夫人啊”，“就是蓉夫人让我们来的。”
“何灵那个丫头死了，你以为你就没事了？”
何静之:“……”
他拼命隐藏起来的伤，就被眼前这个人轻易的两句戳破。
死…何灵死了，从三楼跳了下去。那些他回想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掩盖，都是粉末。
鎏风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鹤鸣拉到一边拽进了他怀里。
但还是晚了一步，何静之已经咬了上去。
死命地，愤恨地，咬在鹤鸣的手上。
鹤鸣:“啊——！！你干嘛！！！！”
“你松开！松开！！”
何静之不断咬紧，硬生生把鹤鸣手边咬出一圈红印子，肉都快要被咬掉。
鎏风见了，直直给了他一把掌。
“啪”的一声，何静之没动一分，只感觉咬着鹤鸣的牙偏移了一点，撕扯着鹤鸣的皮肉生生作痛。
“你这个疯子，快点松开！！”
疯子？哈哈哈。何静之内心嘲笑，他早就该疯了，从何家被灭那一天开始。真疯了，便也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静之，松开”，“我告诉你何灵的事。”
他一顿，颤抖的背慢慢止住。
鹤鸣则看向说这话的鎏风，何灵不是死了吗？
“松开鹤鸣。”
何静之愣了几秒，竟然真的松开了。鹤鸣如遇大赦，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看起来。手边一圈牙印，肉被咬得红肿，轻轻一碰就疼。
“疼死我了！！”，“何静之你真的是疯了！”
“鹤鸣。”鎏风叫住他，微微摇头。
何静之破碎的声音响起:“你刚才说…你知道阿灵的事？”
“嗯。”鎏风垂眸，轻声道:“何灵本来五日前就该陪客，是蓉夫人扛下轶宰相的质问，才推迟到今天。”
“昨日温公子来，蓉夫人也知晓。却没想到…”顿了顿，“他二人既然做出了选择，你不必自责。”
选择…便是杀了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当着他的面从三楼跳下去吗？
自责，他怎么敢，这是他的罪，岂是自责两个字能解释清楚的。
“你今晚，要代替何灵…”，“陪客。”
听到鎏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静之反而突然释怀了。他勾起嘴角，在鹤鸣见鬼的眼神注视下大笑数声。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便是他能活下去的价值。
他笑得弓起身不断咳嗽，辛甜的血味直冲鼻窍。
头紧贴着地，他流下眼泪。
对不起阿灵，是大哥对不起你，就让大哥来替你…遭受这些。
—
“鎏风，你说他不会想不开吧。”鹤鸣回头盯着房门，担忧地问道。
“不会。”，“过了今晚就好了。”
—
过了今晚，换上一身白袍，委身他人身下，干净的何静之，便再也不存在了。
微风拂面，蔷薇花香，令人难忘。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