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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雁文学 > 寒月为君明路瑾胤楚江离 > 74 第74章
 
科举的消息刚发布没多久,举国哗然,学子皆道是个出头的好机会,尤其是对上次落榜的学子来说,不必多等几年,这是难得的机会。

而朝臣想的却是旁的,朝堂中恐怕又要重新洗牌。

皇上亲命的主考官是贺怀,这是其他人没想到的,一般由翰林官负责,而皇帝突如其来的看重让所有人都心生疑虑,任何人都有可能得到皇帝的重用,除了贺怀。

贺家是皇帝亲手打压到尘土里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不过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罪臣之子最后成为了一朝权臣,前朝公主成了宠妃,历代帝王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太过自信,总觉得自身人格魅力足够大,能够压住人心底那些家仇国恨。

当然,这有贺怀伪装得够好的原因。

亦或者,皇帝捧贺怀兴许也有些捧太子的意思在里面。

师星跑了,楚江离也没人能聊一聊这些捋不清的事,而时雪又送来了东西和消息,在同一时间,一桩桩事情全堆积在了一起。

楚江离握着手中的玉佩对着扎眼的日光,浅浅的虎头人身纹路上流光闪过,而这玉佩是月牙型,颇有几分眼熟,他从怀里掏出另一枚收了许久的玉佩,对着阳光将两枚玉佩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先前那枚是人脸鱼身,与这枚凑一起,原是一阴一阳的一对。

人脸鱼身是赤奴那边叫塞壬的妖怪,雌雄皆貌美,善于用容貌及歌喉引诱他人。而虎头人身,则是赤奴那边叫沃拉冈,带来祸患的神祇,所及之处,以泽量尸。

这与赤奴的虎符倒有些像,他曾见过三王子手中那枚虎符,不过是铁乌木雕刻而成,上面也是有沃拉冈的刻像。

上次楼尧说这玉佩还是开启某个东西的机关,楚江离将两枚玉佩对着光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却仍不觉得与平常的玉佩有甚不同。

这枚玉佩据时雪所说还是风月馆里的妙人儿费尽心思才“借”来的,赤奴的玉佩却落到了大夏的官员手中,看来赤奴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彻底死心,恐怕是闻到了香,又想来掺上一脚。

那消息倒更为直接,某位官员又同三王子会面了,而那个官员很是低调,平日里并不与哪位交好,若不是查了一番,压根不会知道这个官员的身份竟然是顶替的别人,再去查被顶替的那人的家中早就死光,一点多的消息也不留。

倒是做的干净。

楚江离远离朝堂久居沙场,以前也听师星说过朝堂的个中脏污,却没想到能恶心成这样,在这些人眼中,恐怕平民百姓命比草贱!

他们断头流血保护的,却被这些人随意践踏肆意杀害,当朝命官竟然比那赤奴人更凶恶残酷。

楚江离只觉得一时气血上涌,胃里翻江倒海的,幸而他今日尚未进食,干呕一阵什么都没吐出来。

但这人又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他也难以用其他罪名将这人整治了,而且这人背后的人尚未查出,他还不能动手。

一想到这人还能继续存活许久,他就难以抑制上涌喷发的情绪,他托了百里飞去帮忙盯,想了许久,还是百里飞时雪手段更加高明。

楚玦楚穆还是经验尚缺,需要多磨练几年。

而刘家村,楚家找了个剿匪的借口,带着官兵就直奔西郊,官兵走的是小路,在树林里差点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刘家村,结果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好像早就得到了消息,什么都没留下,只剩下一座座空屋,以及一个倒塌的祠堂。

屋子里甚至还有饭菜在烧,水井旁的水桶歪倒在一边,水溅了一地,官兵搜了整个村子,竟然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这件事虽然未成,但是楚江离还是庆幸楚玦那几日找了借口回来,留在茶楼替他办其他事。

在逃跑的途中,奴隶的生命是最为轻贱的。

楚玦对上他们不一会败,但终归他们人多势众,楚玦总归还是会吃亏。

楚江离拇指摩挲着玉佩,视线又落在院子中的男人身上,路瑾胤别的没做,只是立在树下同人说话,那人也是熟人,是大皇子身边的小厮。

那小厮倒是有趣,奉了他们家主子的命来找东宫要人,还是要他那惹了祸端的大皇子妃,楚江离却听都不想听,打发了出去,结果路瑾胤主动同那小厮攀谈起来。

楼尧跑了,问他来要人,真是可笑。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滑的桌面,思绪又被扯了过去,路瑾胤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多了,除了面对自己时还是一副娇憨的模样,旁的与他人无甚不同。

他问过几次古承安,路瑾胤的神智是不是已经恢复,古承安只是瞥他一眼,便闭口不言,他也摸不清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路瑾胤也不曾主动提起这些事。

眼见路瑾胤与朝官的关系越来越近,在朝堂风头无两,他却担心起来,太顺了,这一切的进展都太过顺利,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情感上告诉他,他应该相信路瑾胤,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一切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想送师星入朝,无奈师星跑了,他派人找了很久都毫无消息,他现在倒是明白了,师星恐怕是刻意地在躲他。

他便让人不必再找,兴许师星过段时间自己便回来了,他与师星相识多年,对师星是了解的,师星这人性格乖张,行事高深莫测,他过去也并非完全将师星控死,两人只是......知己?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身前所有的光都被遮住了,他一抬头,原是路瑾胤已经回来了,正逆着光站在他面前。

路瑾胤清亮的瞳孔盯住他的脸,里面蓄着一汪水荡漾多情,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他却愣住了,而路瑾胤下一秒又破了功,有点委屈地往他身上凑,“月明,你笑什么,我也要听。”

楚江离刚才那个念头一闪而过,冲动之下差点将那句疑问脱口,他紧紧抿着唇,一脸沉重,那种不可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深不见底的水潭之中暗涌时时刻刻地盯着他,即将吞没他,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的耳朵倏地被尖牙轻轻磕了一口,像是报复似地磨着耳廓,湿热的气息搔在上面,痒麻一片,“啊?月明?月明?月明?”

路瑾胤又不知道叫了多少声,他那张絮絮叨叨的嘴才被楚江离一把捂住,“好了,听见了。”

养崽子,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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