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吴岩转念一想，万一这系统哪天突然抽风，离自己而去了呢？
正如它今天抽风般地降临一样。
这种情况，似乎……不能排除。
而且当初自己考上重点大学的人生规划，看起来比这系统要稳妥多了。
到头来，还不是……唉！
所以，这事必须确认一下才稳妥。
然而点开系统，吴岩茫然四顾，根本找不到一丁点儿保证。
唯有‘一切解释权归系统所有’那句话挂在那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看来，即便有了钱，也要继续执行之前的规划。
这样即便有一天，系统真的连招呼也不打，就凭空消失的话，自己起码还有另一手打算。
总之，车祸之后那段无助又绝望的黑暗经历，他是再也不想有了。
所以未来的人生规划，只需大方向保持不变，进行一个小小的微调就够了。
总结起来，就是——有钱也要当学霸，两手准备最稳健！
打定主意，吴岩回过神来，刚才一系列的暴走，大起大落的刺激后遗症开始显现。
以至于脸上泛白，身子发虚……
“你，你没事吧？”正此时，一个天籁般的声音飘入耳际，让人如沐春风，醍醐灌顶。
回头，转身，保持微笑，全都是单身狗的基操。
然而，吴岩依旧被深深地吸引到了，好一个充满灵气的马尾辫小姐姐！
身段颀长，只是随手一站，便透着浑然天成的美感。尤其那黑色乌发，随手扎成一束马尾辫，便胜过千万种造型。
至于一身的装扮，虽然看不出牌子，可吴岩能确定，这和自己身上的地摊货绝不属一路。
这样的女生，不像是建康科技学院池子里的。
因为以理工科为主的建康科技学院出不了这般散发着艺术气息的白富美。
所以，八成是旁边传媒大学的……
“我没事，”心念急转间，吴岩也做出了回应，“对了，这台机器没钱了。”
“哦，”马尾辫小姐姐欣然一笑摆摆手，“没关系，我不取钱。”
原来是和自己一样来查账的，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然而吴岩依旧抽卡、走人，毫不留恋地离开。
因为在单身狗的字典里，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展开，完全没有答案。
倒是这惊鸿一瞥的惊艳之感，系统趁机又多挣了几块钱，贼吉尔刺激！
走出ATM机房，接连刺激掏空身体的空虚感不期而至。
吴岩干脆一屁股坐在门前台阶上，开始琢磨着另外一个问题。
有钱不花，过期作废。
所以必须在这系统没有抽风跑路之前，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
升级，挣钱，改善生活，孝敬父母，甚至用来培养学霸的技能，形成可持续稳健性发展……
只是，系统升到2级就需要10000块，算上自己卡上这点，还需要近9天时间！
至于2级升3级，莫不是要上90天？
何其……废也！
若是借钱提前消费呢？
按照系统定下的规则，倒是可行的。
可若万一系统在这期间丢下宿主跑路了？那岂不是完蛋大吉了！
别以为没有这种可能性，毕竟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而且更重要的是，作为穷学生拆东墙补西墙地借钱，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够稳健……
就在吴岩为了首次升级的10000块发愁的时候，身后ATM机前，马尾辫小姐姐看着卡里的六位数余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那个负了母亲的家伙，想用这张卡来收买自己，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只是，毕竟血浓于水。
这卡，扔了不合适。快递回去，又没有地址。自用？
自用是不可能自用的，这辈子都不会用他的钱。
更何况母亲给的零花钱本就很充裕，自己也根本用不上。
如此一来，倒是真有些讨厌了呢。
实在不行的话，就捐给希望工程吧……
马尾辫小姐姐打自助银行里出来的时候，吴岩坐在台阶上，还没有走。
想起这家伙刚才对着区区一千块钱激动傻乐的样子，她差点以为这是个傻子。
现在看着那时而发愁、时而激动的背影，还真有可能是个傻子……
其实吴岩之所以这么久都没走，是因为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就算这系统躺着就能挣钱，可这钱的来历始终是个问题。
平日里自己花花倒是问题不大，若是接济父母，老两口免不了要问，这钱哪来的？
不管找什么借口，总要解释那么一大圈。而且自己接济得越多，解释起来就越费劲。
太难了，我实在太难了！
带着这种凝重心情拍拍屁股起身，吴岩走得格外令人心疼。
通过形体语言读取情感，是身为艺术系学生的基本功。
马尾辫小姐姐一眼就把吴岩此刻的心境，尽收眼底。
不仅如此，她还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腿脚上的不便了，即便此时的吴岩走得极为稳健。
右脚踝上十八公分处轻度扭曲；右脚底板落地力度偏轻15%……
瘸子，一千块，傻笑，发呆……
一系列词汇在脑海里一排队，马尾辫小姐姐顿时就把吴岩的身世脑补出来了。
艺术系生的想象力，和他们的情感元素一样的……充沛。
所以，一个可怜的瘸子，对着一千块钱都能傻笑半天，出了门才发现根本不够生活费的，于是又在门前愁坐了半天……
看他离去的方向，应该是科技学院的。
科技学院的花销会比传媒大学低一些，但一学期下来，起码也得五六千块。
至于一千块，别说荤腥了，连油水都沾不到。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瘸子，就算是出去打工，也应该很难吧。
好像很可怜的亚子。不，他是真的可怜呢。
马尾辫恻隐之心一动，顿时就无法自拔了。看着手里头的那张金卡，反正，给谁不是给？
不如就给这瘸子算了，也省得再跑一趟希望工程办公室了。
完美！
沉浸在自我升华的感动中，马尾辫小姐姐顿觉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逻辑更是无懈可击。
直到那个瘸子的身影眼看着就要消失在斑马线路口时，她才回过神来，急急地轻唤了声：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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