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死盯着白清雨的眼睛，她透亮的瞳孔里夹带着痛苦，难堪和焦灼，甚至还有丝丝绝望在里面。
心被掏空了一块。
左恒紧紧拳头，就算她恨他，他不想让她再这么痛苦了。
白清雨是个快乐的精灵，人间的天使，她不该因为他变得这般不堪。
因为那不值得。
“白清雨，你不是要我给你个说法吗，那你可要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左恒眼神突然变冷，音质也沾染了几分凉意。
白清雨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等着他的回答。
杨莹轻轻唤了一声左恒，被他全身的寒意吓退了一步。
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不再流通了一样，此刻是极其安静的，静的能清楚得听到左恒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强韧有力，却抵不住大脑的理性和冷静。
“白清雨，我爱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杨莹一个。”左恒口不对心，靠着强大的毅力说出来了这句话。
白清雨脑子里闪过他们之间的过往，一点一滴，一帧一画，他的眉眼不会骗人，他明明爱得是她。
“不是这样的，左恒，你不要骗自己了，你说你爱的人是我啊！”
白清雨带着卑微感说出的话，字字扎着左恒的心。
杨莹听见左恒爱意的表达，心里早了开了花，站在一旁揶揄白清雨。
“你可真是够要脸的，左恒都说了爱得是我，还纠缠不休的。”
白清雨听见她喳喳，愤意更深，想把这满身满眼的怨发泄出去。
“我跟你同归于尽！”
白清雨刚上前一步，就被左恒给钳住了。
他紧紧地抓着她软弱无骨的手腕，眼神复杂，“够了！白清雨！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左恒是个内敛的性子，很少会展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这一声吼是有愤怒在里面的。
他在责怪她。
白清雨的眼泪像珍珠串一样，啪嗒啪嗒的流下来，“左恒，只要你说你爱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左恒多想给她擦擦泪，可为了所谓的复仇大计，他又一次忍了下来。
“你不要再妄想了，白清雨，以前那些事情都是我演出来的。”
左恒转过身子，继续说道：“你一直在自以为是，自作多情，我从未有一刻对你动过心。”
白清雨不敢相信，这些难听的话会从左恒嘴里说出来。
她更不敢相信左恒从没有爱过她。
“左恒，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敢对天发誓没有撒谎吗？”白清雨盯着他宽阔的背影，戾气已消了大半。
左恒侧脸的咬肌收的极紧，咬牙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左恒从没有爱过白清雨！”
白清雨的心越来越凉，可还是想抓住最后一丝机会，“左恒，那一次你是带着真心吗？”
左恒瞳孔微颤，但依旧冷冷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白清雨转过头，突然冷笑了一声，心如刀割，“左恒啊左恒，你不当演员可真是亏大了。”
左恒见她还未有离开之势，不想让众人再看她的笑话，“白清雨，你最好赶紧走，以前我玩你算是我不对……”
顿了顿，他闭上了眼睛，无声叹口气又说：“你如果觉得吃了亏，就报个数吧，我给你开支票。”
他竟然把那一夜定义为买卖！
白清雨实在忍无可忍，两步跑过去拽住左恒的胳膊，让他直视自己。
然后，直接抡起胳膊，甩了左恒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声响，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可是左氏的掌门人左恒啊，她竟然敢当面打他！
杨莹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把将白清雨推开，嘴里骂骂咧咧，“你有病啊！”
左恒不顾脸上的火辣，悲怆的看着白清雨，他其实一点都不怪她。
甚至觉得如果这样能让她开心一点，那也是不错的。
白清雨眼中晕满了愤怒和怨恨，“左恒，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便提着裙子从宴会上跑开了。
左恒心里如万千蚂蚁侵蚀一般难捱，可还是顾忌着她的安危。
他看了左斌一眼，希望他跟过去看着白清雨。
左斌根本不用他的提示，在白清雨哭着跑掉的后一秒，已经抬脚跟了上去。
一直呆在角落里的程子菡目睹了白清雨经历的一切。
她往中间瞅了一眼萧五一和他身旁的女伴，突然明白若她跟清雨一样执着，落得的下场应该是一样的。
男人都是唯利是图的。
程子菡提着裙摆出了宴会场所。
杨莹看着左恒脸上的红印子，心疼地上前问道：“左恒，你没事吧？”
左恒推掉她的手，冷气逼人道：“我先走一步，别跟着我，这是警告。”
杨莹不敢再惹怒他，点点头没说话，只能看着他寂寞的背影咬牙切齿。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放过白清雨。
左母对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白清雨这次在众人面前把左家的颜面给抹尽了。
她心里对白清雨的讨厌又增加了不少。
“真是，这该死的丫头。”左母暗骂，“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见众人都还愣在原地，左母为尽地主之谊，尴尬地招呼道：“大家都别愣着了，赶紧品菜吧。”
白清雨受到这样的侮辱，白家人哪里还能吃得下去，齐刷刷站起身，晦涩不明的看了左母和杨莹一眼，便离开了。
欧阳家和叶家本就和白家交好，见他们先走，也是坐如针毡，纷纷起身道歉。
“左夫人，我家中还有襁褓中的孩子，得回去照看，对不住先走一步了。”
“左伯母，我还约了朋友谈生意，先行告辞。”
一众人像商量好了似的，都站起身离开了。
左母环顾了整个大厅，就剩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精心准备的宴会算是彻底被白清雨毁掉了。
一直伪装成参会者的记者躲在暗处，在白清雨起身质问左恒的那一刻就偷偷打开了摄像头。
他几次转换了位置，终于找到了绝佳的拍摄点，把这劲爆的一幕都拍了下来。
见宴会上也没有什么人的时候，他才抱着包偷偷离开。
整个宴会从开始的莺歌燕舞到现在的人去楼空，简直像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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