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柳檀玉觉得这事越想越不对，两个星期？够挖一个人才？
但是细想一下也就明白了，老袁可能对李呈文也不满意，但是不能直接辞退人家，就想先把人才招进来，然后安排当部门副手。
让一把手和新二把手撕咬一下，老袁看看形势，再决定重用哪个。
如此一来，被弃用的那一个，就算还有工资拿，八成都是待不住的。
柳檀玉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想清了前因后果，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对老袁这样的人，敬佩归敬佩，但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这不是什么手段狠辣不狠辣的问题，只是柳檀玉知道，自己跟李呈文他们都是一样的，只是老袁的一个赚钱工具，所以看着老袁算计李呈文，柳檀玉并不会觉得幸灾乐祸。
咚咚咚。
“进来。”柳檀玉依旧西装笔挺的站在落地窗前。
八个销售经理跟着助理走了进来，都看向落地窗边的柳檀玉。
夕阳的余晖从玻璃窗里透进来，柳檀玉挺拔的身姿和俊秀的脸在这一刻更是吸引人。还记得几年前公司发招聘视频广告的时候，就是柳檀玉在镜头里扮演了男主角，几个省两百多块大屏联播，那一年，袁氏人力资源部接简历都接到手软。
柳檀玉看了大家一眼：“坐，小雅六点半点外卖，到了之后送进来。”
助理小雅点头：“好的柳总。”
八个销售经理心里一沉，好了，今晚至少十一点，大周五的闹心。
会议结束，柳檀玉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两个老人家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等他。
“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柳檀玉在玄关换鞋。“小哲回来了吗。”
柳妈说：“回来了，睡了，我去给你热热饭。”
“不用，吃过了。”柳檀玉疲惫的坐到了沙发上。
柳爸欲言又止。
“爸，有事就说吧。”柳檀玉真的很累，上班累，回家更累。
“明天，要不还是去见见吧，人家也说了，不会缠着，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就离，人家就想要个后，你也能有个后。”
柳檀玉真的要佩服他爸妈了，从以前开始给她安排相亲的女孩，到后来不得已接受了他性/取向为男，就开始给他找愿意生孩子离婚的女孩，再后来甚至找到了很优秀的不婚女士，直言只想要孩子和能够帮孩子上户口的婚姻关系，然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虽然心里火大，但是柳檀玉一向敬重父母，知道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他本来就是爸妈中年才有的孩子，柳哲这个弟弟更是比他小八岁，爸妈年纪大了。
家里艰难的那些年，爸妈面朝黄土背朝天把他供养出来，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他不想闹得鸡犬不宁。
“爸妈，我……我要怎么跟你们说呢，好吧，再没脸没皮我也要说了，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懂了吗。”
他爸立刻说：“我们去医院问过了，医生说可以做试管婴儿的，人家老李说了，他女儿都拟好合同了，一次生两个，费用你们各自负担一半，孩子你们各要一个。他女儿过几年就要带着老两口去国外定居了，以后你们谁也不耽误谁。”
柳檀玉这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爹妈逼成了医疗、法律、社会学专家啊。
“爸妈，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了，我没有心力照顾一个小生命。”
“不用你带，我跟你爸会带，趁着我们还带得动，一定给你带好。”
柳檀玉已经不知道怎么跟父母沟通了，他所谓的“带孩子”跟父母的“带孩子”是不一样的，父母的“带孩子”是活着就好，他所谓的“带孩子”包涵了生育、养育、教育……所以他真的没有那个时间和能力。
“爸妈，我累了，去睡了。”柳檀玉不想每次都跟爸妈在这种事情上争执，再这样下去，他迟早另外买房去住，哪怕伤父母的心他也管不了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柳檀玉打开了QQ空间，这个在当下好像已经被很多人抛弃的地方，却是他经常会打开来看的地方。
那一年，两个高中少年在课桌下偷偷牵手，还把两个人的QQ号绑定了情侣空间，这里会提醒两个人已经“结婚”多少天。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单方面解除绑定。
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对方的头像在亮，但是自己始终没有发过一条消息过去，死缠烂打的事情自己做不出来，给彼此好歹留一点好的念想吧。
情侣空间里记录着那些年对彼此的情话，只怕那个人现在打开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以前那些肉麻兮兮又恶心的话都删了吧，虽然自己也觉得挺那个的，但是这是自己此生唯一被一个人真心待过的唯一证据了，早就截图无数遍，将来要一起火化带走的。
睡吧睡吧，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暴富！
周一早上，柳檀玉经过内容部门的时候，就看到不少人在围着李呈文说话，其中不乏为李呈文鸣不平的。
“他们销售都是一群没文化的，等着把大家都欺负走之后他们自己去给客户写方案和软文吧。”
“我反正是待不下去了，公司一向销售为王，我们根本没有一点地位。”
“被柳檀玉那种人带，整个公司的销售也都那个水准，也就是以前市场疯长的时候他们赚钱，现在市场慢慢规范，他们这群人看他们怎么狂。”
……
柳檀玉笑笑，手里拿着刚签的三千八百万的合同去财务盖章，那群聚在一起骂他的人，一辈子大概都见不到这些钱，更别说赚到手了。
有文化又怎么样，没文化又怎么样，没文化自己照样从一个兜里揣着一千块的穷小子变成身家几千万的商业精英。
盖完章之后柳檀玉就去开周一早例会，一走进去，就发现今天的气氛不正常。
除了因为要离职而坐在边上的李呈文，其他人都在八卦着。
人力资源部的总监满脸桃心跟周围几个总监说着：“刚开始看到简历照片的时候，我还以为是P图P的好看，但是刚才看见真人了，比照片还好看。唉，要不是都当孩子妈了，我一定追他。”
“王姐，连你这么个大美人都看上的人，该帅成什么样啊，总不会比柳总还帅吧。”行政部总监看到柳檀玉进来了，就顺嘴扯到了柳檀玉身上。
“看上去挺年轻，但是竟然是离异唉，他老婆真是不惜福。”
“也不奇怪啊，他们那些文化圈里，哪个有本事的男的不都是要离几次婚的，不然怎么风流多情啊。”
“你们几个跟那些部门里实习的小姑娘一样八卦。”
“关你什么事，我们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就沉迷美色，老公孩子家庭都有了，人生也就剩下赚钱和欣赏美色了，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后一堆人笑了起来。
还真不是吹，老袁就喜欢帅哥美女，所以公司里大部分人都是俊男美女，而且全都是能力很强的俊男美女。
说是商业策略也好，说是个人爱好也罢，反正公司里销售业绩好的销售，以及客户对接服务最好的编辑、策划，百分之九十都是帅哥美女。行业内都知道，袁氏的员工，代表的不仅是品牌效力，更是一种行业高端乙方文化。
而且因为公司时刻要保持活力，一般年纪大了的员工，老袁就不会再委以重任，宁愿拿钱给个闲职养着，也只会提拔有能力的新人，所以里边这一堆大总监，除了少数三两个是五十岁以上的老臣，其他的基本都是三十多岁、四十多岁，大家平时闹得很。
柳檀玉扫了一眼会议室里这些公司各部门的一把手，再俊再美，也看烦了，索性自己看起了刚打印出来的方案。
很快，老袁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内容部新来大总监苏悦，以后会接替李呈文的工作，让我们欢迎他加入袁氏大家庭。”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鼓掌，除了柳檀玉。
苏悦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服，整个人本来就长得年轻，这一下更是衬得年轻了好几岁。高挑修长的身材站在那里活像杂志模特，再加上白皙精致的皮肤和温柔的笑容，瞬间虏获了会议室里所有女性的芳心。
“大家好，我叫苏悦，今天第一次见大家，给大家都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待会散会之后，我想单独去拜访每一位，不知道大家欢不欢迎？”
“欢迎！”大家都笑了起来。
介绍谁都会，但是通常都是认识个名字，都是以后在工作中慢慢相处的，谁知道这个苏悦这么会来事，不管他准备了什么小礼物，这样每一个大总监他都去单独相处十分钟，以他这样的智商和情商，基本就能把公司的部门架构和人情给摸清了。
柳檀玉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人从以前开始就是明星一样的存在，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他要做点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总是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不过只有他知道，这个人私下里有多沉默，这个人的笑有多假。
老袁也欣赏的看着苏悦，苏悦这个人在媒体圈里可是相当有名，不管是供职在其他公司，还是自己自媒体创业，都取得了成就。这次能够把人请来，自己可是花费了不小的力气。
“小柳，你过来一下，苏悦，这是袁氏的全渠道销售总经理柳檀玉，你们年龄一样，又都是青年才俊，应该会碰撞出很多火花。”
苏悦看到柳檀玉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扬起唇角，伸手：“柳总大名在外，是大忙人，算起来，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柳檀玉也伸出手来，手握上的瞬间，柳檀玉感觉自己跟触电了一样。
……
“我手冷。”
“待会下课我去打热水给你烫手好吗。”
“现在就冷。”
“那怎么办？”
“你握着我的手。”
“流氓。”
“就喜欢看你这小媳妇脸红的样子，来，握着吧。”
“老师来查自习会看到的。”
“就一会，嗯？乖。”
“好，那就一会。”
……
老袁惊奇的说：“你们认识啊？”
柳檀玉缓过神来，也换上了他作为老销售的标准“真诚”笑容：“何止认识啊，我跟苏总还是高中同桌，睡上下铺的兄弟。”
“那感情好，以后你们合作起来肯定是强强联合。来，坐下吧，开始汇报上周的工作。”老袁招呼着。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此刻，怼怼的内心是很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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