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老艮就着泡梨小酸菜呼啦啦喝了一大碗粥，完事之后我也不客气，从他屁股后面顺出玉溪点上，他啧了一声道：“你他娘客气点，小的看到还以为我好欺负。听说你小子最近在林子里找到一条好货，也不想着给老子匀两件？”我对他白眼道：“小钱您老看不上，您那些大买卖也没想着带上我呀。”老艮嘿嘿一笑道：“尽扯淡，我这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下面近百张嘴等着吃饭，你以为挣钱真那么容易？”我心想对你来说还真不算难，但是这种老东西特别贪心，总有崴脚的时候。老艮露出一个老狐狸的微笑：“我最近得到了可靠消息，有一群人要进林子里走一条野货，已经有好几家盯上这个东西了，那帮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捡大口的吃，我哪能受这冤枉气呀？这一嘴咱们怎么也要先啃一口。”
走野货意义很宽广，一般是在偏远地区发现了很珍贵的东西，有能力的人得之。这些老板都算半个混子，哪里有便宜占就蜂拥而上，一些普通生意人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我惊讶道：“你又要横插一脚？您老数一下，这周围一片的老流氓有哪个不是你死对头的？你也不怕我过去被人敲死了丢山里面。”老艮心黑手辣，据说从年轻时候开始手段就极为下作，而且听说这老扒灰还自己悄悄在搞地下产业，这边很多其他土老板的势力被他坑蒙拐骗弄翻了不少，隐隐成了最大的一家。所以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但也是众矢之的，而且这老不死特别抠门，家伙什都没有，还次次都要派我们去耍横，这样迟早要报应在老子头上。
老艮露出老狐狸般的微笑，对我说道：“你放一百个心，这次玩点阴的，你动作快点，等你一走老子断了他们进山的路，谁也甭想瞧上一眼，我馋死他们。”我好奇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林子里都快被刮干净了，好捡的玩意儿还会给咱留着？”老艮摇头道：“是什么稍后再告诉你，现在有些地方还没安排妥当，你就当去旅个游呗。待会我那些个老伙计要过来，你准备一下吧。”我心里骂道旅个屁的游，又要晒成鱼干，转身进屋里去收拾去了。
我这赶路回来胡子拉碴的，赶紧先回了个房间拾掇拾掇，洗了个澡换上衣服，看了看表还早就靠在床上眯了一会，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之后是老沙，他告诉我人快来齐了，我洗了把脸就跟他拐到了一个类似于书房的房间处，走近一看几个人站在门口抽烟，看见我来神色各异，我一看都是老相识，嘿嘿一笑上前打招呼。这些人都是老艮下面盘口或者生意上有联系的其他势力，三教九流都有，这些人构成了老艮这一边势力的运行，我属于上头记账的管家和处理疑难杂症的调停者，而这些人通过操作被分散在各个行业的咽喉点以及别人不了解的灰色地带，将利润最大的一块强行霸占，这样慢慢将地方上的一些诸如玉石茶叶的产业锁死。
侧耳一听书房里面不止一个人，估计要谈很久，我和其他人关系都不冷不淡，互相就点点头也没想寒暄，我就靠在旁边和一个叫老庄的老乡聊起来，严格来说他是重庆人，讲起话来一口一个憨批，特别好玩。他自己有一个很不错的洗玉盘口，说白了就是对一些劣质玉石进行重新包装来提价，同时他也有很多好的销路。
我给他看照片说了我最近得手一批东西，让他帮忙找个好点的买家。谈了三根烟的功夫，里面的人鱼贯而出，这些人看起来像毫不起眼的老农民一样，但是我认得其中两个，都是往缅甸那边走货的，最近佛牌和砗磲大火，两头走两头都有得赚，跑生意的多了不少。我走进门去，老艮笑眯眯地在喝茶，我咬牙道：“看这阵势你这是想让我公费出国？外语我就会说‘牛B’，就这还只算半句。”老艮就道不是，原来做珐琅的那个老傅得到消息，前些日子一帮外国佬悄悄进了林子，据说是去找什么二战时候的运输机遗骸去了。老傅满嘴跑火车，其他很多人都得到了消息，那几家势力找了人咨询分析这种飞机很可能是当时悄悄运送机密文件或文物的。这几个人就动了心思，这种东西要是搞回来，价值可大可小，万一走了运能有几件可以上拍卖行的好货，那就赚大发了。但是那地方和缅甸交界着，不太好下手，所以一些人搞得雷声大雨点小，其实根本就没有进去那边的经验和条件。当这个消息传到了老艮耳朵里时，他丝毫没有犹豫，马上准备独吞这批货，所以我不在的这几天他几乎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老艮喝了口茶，一边拿出纸笔一边跟我说道：“这次搞头应该不小，我跟下面的人传了话，其他势力的人手他们会想办法拖住，你要负责带队第一个找到地方。”说着写下了一串名字，递给我说道：“刚刚这些人竟然给我提建议看看能不能凑钱给那几个老外买下来，跟着老子混了那么些年说点话真他娘丢人…”他指给我看纸条上几个人的联系方式：“这些老外敢进山肯定是有准确的情报，要找的东西贵贱他们门儿清，这些年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在他们手上向来只进不出，买个屁。这是给你找的几个帮手，你们都是干野地活的好手，务必要赶在外国人前面把所有东西卷包带走，屁都不给他们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跟他们接触。”
我会心一笑，这也算保护国宝不被外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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